管家為難道:「夫人已經把邀請函散出去了,這個點,不少人已經在會客廳等著了。」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
賀安清從不問別人意願,她想怎麼做就得怎麼做,旁人沒有半點周旋的餘地。今晚的晚宴說得好聽是給賀紳一個台階,以此來緩和母子之間的僵硬關係,可又何曾不是賀安清以母親的身份,來逼迫他低頭認錯。
初中時,賀紳前腳還在與好友商量下周的競賽,後腳就被賀安清猝不及防地送往國際中學就讀,她說,我的兒子不需要參加那些華而不實的競賽,你一畢業就會接管家裡的集團。
高中時,賀紳獲得不少射擊比賽名次,他不愛射擊,但他瘋狂迷戀子彈從槍口-射出去的那一瞬間,自由,無拘無束,它想往哪個方向飛就往哪個方向,即便是狂風驟雨也控制束縛不了。
彼時十七八歲的少年,在千萬重壓力下,那是唯一得以放鬆的方式。
但賀安清摔了他的獎盃,鎖住了所有的射擊練習室,告訴他,不要玩這些浪費時間的玩意,我在你身上花費的心力,每分鐘都是以百萬計算。
那是賀紳第一回 反抗。
本該意氣風發的少年,被強行削平稜角,他連憤怒都只是扯掉脖子上系得規整的領帶,脫下貴族學院的校服,然後狠狠扔在地上。嚴格到苛責的教養使他無法說出難聽的話,他僅是安靜地、難過地看著他的母親。
希望換來一絲她的疼愛與歉意。
可賀安清只是揮手讓管家幫他重新穿好校服、系好領帶,從始至終沒碰他一下,冷冷地告訴他:「賀家的接班人沒有任性的權利,你唯一的選擇是,服從、聽話。」
每一次都是這樣。
電話另端的管家還在等著他的答覆:「二少爺?」
年少時憎恨厭惡大過天的事,在如今而立之年的賀紳眼裡,不過是如同一隻螞蟻蟄了下。他什麼情緒也沒有,只是忽然很想知道十七八歲的自己反抗失敗,如今的自己再坦坦蕩蕩地反抗一次,會是什麼結果。
成功也好,失敗也罷。
就像朱伊伊說得那樣,至少讓她看見他的態度——他就是非朱伊伊不可,打定主意跟她過一輩子了。
賀紳翻了一頁合同,在末端簽名,寫完紳字的最後一豎,鋼筆尖點在空白處。
「我準時到。」
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
傍晚六點的月離港,燈火通明,宴會廳里高朋滿座,賓客盈門。
「賀家最近晚宴舉辦得真是勤快。」
「還不是因為上次搞砸了。」
「啊?」
一身白色絲綢水裙的女人招招手,示意其他好友附耳過來,抹著鮮亮口紅的唇張張合合,說著聽來的八卦:「賀、呂兩家要聯姻的消息早放出來了,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上次晚宴說白了就是兩家長輩為了宣布聯姻走個過場,誰曉得賀家二少爺根本沒出席,就留呂家小姐一個人傻傻招待,箇中緣由不清楚,但聽說當晚賀、呂兩家長輩發了好一通脾氣。」
「那這次的晚宴是為了……」
「肯定是為了宣布上次沒宣布的事情嘍。」
將這番對話聽進耳朵里的呂珮抿唇不語,她是這次晚宴的女主角,時時刻刻都要保持最優雅完美的模樣。
上次鬧出的笑話,引來不少非議,還有說她在外面養了小白臉被賀紳發現,他一生氣才不出席晚宴的。呂珮聽完,登時氣得面色漲紅,分明是她的未婚夫在外面養了情人,還有了私生子,到頭來罵名都扣在她頭上。
今晚的宴席,賀、呂兩家比上次更重視,商圈出席了不少長輩,賀安清再三與她保證,今晚賀紳一定會來。
只要他來,就會藉機公布聯姻的喜訊,這婚,賀紳非結不可。
高腳杯中的酒液抿了一次又一次,時間也在一點一點地流逝,七點晚宴開場,現在已經六點四十七。
不到十五分鐘就要開場了。
可賀紳依舊沒來。
呂珮緊張地握緊杯盞。
人群倏然一陣喧譁,散落在廳內各處的賓客開始聚集在兩邊,視線不約而同看向推門進來的人,就在呂珮看過去的那霎,聽見有人驚道:「是賀二少爺來了。」
胸口懸了一晚上的心忽地放了下來。
她鬆口氣,笑著走了過去。
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呂珮卻想了很多,她不祈求賀紳多濃烈的愛意,只需要從朱伊伊那裡分一點點,一點點就好。朱伊伊終究只算個外室,她的孩子一樣上不得台面,而她與賀紳聯姻後就是光明正大的賀太太,光這一點,她就贏過了朱伊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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