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紳一眼認出是賀安清口中的「卡」,當初,她振振有詞朱伊伊圖的不過是他身上的錢權,這張卡就是鐵證。
他不信。
至於朱伊伊為什麼接這張卡,有一萬種可能,也許是不想與賀安清正面交鋒而退其次拿了卡;也可能是賀安清說的話嚇到了她,在他們的感情中選擇退縮和自保;或者真如賀安清說得那般,她圖的就是賀紳身上這些價值。
賀紳也一次沒問過。
因為無論哪一種可能,於他來說都無所謂,冰雪消融還是狂風驟雨,盡頭都只會是朱伊伊。
只要是她,過程不重要。
可她今天坦蕩蕩地把卡放入他的手心,抬眼,澄澈的雙眸里只倒映著他一個人的身影,輕聲細語卻又堅如磐石:「你媽看起來蠻狠的,上回她找我,不敢跟她硬碰硬,就拿了張卡緩一緩。」
「既然現在你回來了,這張卡就交給你處理。」她一根一根地合攏他的手指,包裹的不僅僅是張卡,還有沉甸甸的信任。
就在她要縮回手時,賀紳反手握住,指根強勢地侵入,穿透,最後與她十指緊扣。
其實剛才他說謊了。
他還是希望她是第一種,誠然,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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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龍菜市場是朱女士每天必去的地方,早晨五六點,那會兒菜市場剛開門不久,可以搶到最新鮮的蔬菜。到了下午,就只剩下沒賣完的肉類和海鮮。
城南不比城北,菜市場的環境要差許多。
空氣中漂浮著腐爛味和潮霉味,斧刀剁肉和吵架吆喝聲從四面八方湧來,有幾家肉攤的玻璃罩上還有蒼蠅在橫衝直撞。
朱女士挎著菜籃,走到常光顧的魚攤前,老闆認得她:「又買鯽魚燉湯?」
朱女士特意挑了條大的,滑不溜秋裝進袋子裡,正準備掏出錢包,旁邊傳來手機轉帳成功的一聲「嘀」,接著伸來一隻手,拿過她手裡的魚袋和菜籃,賀紳適時出聲:「伯母,我來。」
老闆注意到朱女士身後站著的男人,一身深色高定西裝,褲腿熨燙得無一絲褶皺,出入高層和宴會廳的皮鞋踏入污穢的水泥地,像是沙粒中的一顆黑曜石,格格不入。
上層社會的精英怎麼還跑菜市場來了,老闆問:「你家親戚?有出息啊。」
「不是,」朱女士大方地說,「追我家丫頭的人。」
還沒複合,算不得男朋友。
老闆驚訝:「他追你家丫頭?」
一句話斷幾個重音,表示深深質疑,朱女士拉下臉,捯飭手腕上的純金手鐲:「我家丫頭孝順又懂事,追她的人從城南排到城北,挑來挑去都定不下來,也就這個孩子我看的入眼。」
老闆悻悻地沒說話。
朱女士還板著臉,走前冷哼一聲:「下回不來你家買魚了!」
站在半米之外的賀紳,注視著面前的一幕,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稍作回想,才發覺朱伊伊炸毛的模樣,與面前的朱女士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彎了彎唇角。
下午的菜市場都是別人挑剩下的,朱女士只要了幾斤排骨和平價牛肉,她拿什麼,賀紳緊隨其後拎什麼,兩人時不時就著菜品聊幾句。朱女士也是個人精,她就是故意借著買菜的工夫,考察考察這位未來准女婿,她雖然文化不高,細節見人品這道理還是懂的。
一個小時過去,對賀紳甚是滿意。
買完菜,又去西街購置幾件孕期內衣,賀紳驅車回城南小區,車停在老地方。
兩人進巷子口,路上撞見一個小丫頭,朱女士忽然停了停,一指:「伊伊學煮飯的時候也就這麼點大。」
賀紳循著方向望了過去。
是個不到他大腿高的小丫頭,齊耳根的直順短髮,蹲在石墩旁幫她母親摘菜。
他聽朱女士說,許久以前,朱伊伊外公外婆還沒去世,一家人都在宣州農村老家住。每當夏秋「雙搶」之際最忙碌,日出而作日落卻不能息,忙到晚上九十點才回家。那時候的朱伊伊幾歲大,但特別懂事,小小年紀就自己學著做家務,自己還是個小蘿蔔頭就去地里拔菜,勁兒沒菜大,菜沒拔出來自己先摔了個屁股蹲兒。
當時還沒到零零年,農村家家戶戶都是用灶台生火煮飯。
朱伊伊小小的個頭還沒鍋台高,就踩著個小馬扎,小手抄著鍋鏟做菜,忙活了一個多鐘頭也只炒出一鍋糊糊白菜,飯也夾生,吃起來像石頭子。
朱女士和外公外婆從田裡勞作回來,剛進家門,就看見小姑娘坐在地上哭,眼淚珠子像下雨,臉也蹭到火灰髒兮兮的。家裡人著急地問怎麼了,朱伊伊以為自己闖了禍,不知所措地指著糊糊菜和生米飯,說自己搞壞晚飯,浪費糧食。可那晚一家人都特高興,外公外婆一個勁地夸朱伊伊是個做菜小能手,朱女士什麼也沒說,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把小姑娘緊緊摟在懷裡,喊她乖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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