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測著剩餘的長度,不夠給他的傷口包紮,於是他只能撕碎自己的裡衣,一層一層地纏在傷口上。
做好這一切,尚未穿好衣服,抬頭便看到江岑溪居然停止了念訣,扭頭看向他。
如果此刻江岑溪不是雙目血紅的模樣,他怕是有閒心跟江岑溪打個招呼。
見她的模樣,他喉間一滾,心中驚詫,沒有出聲。
江岑溪很快繼續施法,他懷疑是自己撕布的聲音打擾了江岑溪,好在他已經包紮完成。
於是他之後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等候罷了。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主墓室上空也出現了裂縫。
李承瑞在此刻站起身來,朝著江岑溪走了幾步,有落石有可能靠近江岑溪,他就將碎石擊落,若是真的有巨石下落,他也能立即將江岑溪帶離此處。
江岑溪此刻身體痛苦,體內的力量亂竄,仿佛她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
她全靠意志力在強撐。
她並未覺得李承瑞吵到她,竟然覺得很安心。
因為她知道李承瑞回來了,她可以不用顧及周圍的情況,放心大膽地繼續施法。
她方才盯著李承瑞看,只是詫異他為何受了那麼重的傷。
明明是在陰暗的環境之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是清醒的,李承瑞還脫掉了上衣包紮傷口,露出結實的肌理,二人之間也未產生半點曖昧,只有關心。
施法時她突然想起……哦,她好像一直沒遇到隨躍留下的偃甲,想來也只有隨躍的手筆能讓李承瑞吃此等苦頭。
她想到這裡,並沒有覺得李承瑞實力弱,而是想到隨躍真是厲害。
她認可李承瑞的身手,也同時認可了隨躍的厲害。
在她意識幾乎渙散時,她仍舊心中踏實,她知道李承瑞一直站在她身後,像是一座小型的山嶽,保護著她的周圍。
她的施法終於完成,她引著數道流光,送入到數具屍身之上。
魂魄歸位。
她也在同時身體後仰著倒下,很快被李承瑞接住,扶著她靠在自己懷裡短暫休息。
「成了……」她很是欣喜地說了出來,只是有氣無力的。
「我可以帶你出去了嗎?」
極度的疲憊後,江岑溪的反應也有些緩慢,她仰起頭來看李承瑞。
李承瑞也在此時低下頭看向她,看到她努力得抬頭紋都擠了出來,可總是睜不開眼睛的模樣,竟然覺得一向盛氣凌人的她露出這個模樣還挺有趣的。
更多的是疼惜之意。
卻在此刻,他們竟然同時看到一絲虛幻的魂魄飄浮出女屍的身體,四顧尋找。
她出來後似乎知道是江岑溪幫了她,對他們二人行禮,隨後看向了虛空,仿佛看到了她要找的。
她的聲音飄忽地傳來:「我可能要離開了,不能陪你了。」
儘管聲音是空靈飄忽的,仍舊溫柔進了骨子裡。
「嗯!」是灼灼努力發出的聲音。
「我一直有一個遺憾,我還沒有名字,你可以送我一個名字嗎?」
灼灼思量片刻,用出最大的努力道:「夭夭……」
她聽了一怔,很快理解過來,輕笑著道:「好啊……」
她當初給灼灼起名字時,是看到了書桌上的一句詩。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覺得灼灼性子濃烈,叫這個名字正好。
灼灼則是做人的時間不長,知曉的不多,此刻竟只能想到這個。
不過她喜歡。
夭夭的魂魄不穩,她不能逗留很久,很快散在墓穴之內,想來是被江岑溪的法術送去了幽冥,立即輪迴。
輪迴前,此生的心愿也算是了了。
灼灼此刻的形態甚至哭不出來,所有的情緒化作了墓室之中的呼嘯的風聲。
江岑溪終於緩過神來道:「走吧……之後他們的屍體……」
「嗯,我知道了。」李承瑞見到江岑溪之前的舉動,便猜到了江岑溪的意圖,很快答應。
得到答案後,江岑溪徹底暈厥過去。
李承瑞將她橫著抱起來,首先帶離墓室。
江岑溪的身體很輕,明明個子不矮,卻這般輕盈,是不是獨孤賀人老了照顧不好?
他之後也得想辦法讓她多吃點。
獨孤賀的危機感怕是要更強了。
*
獨孤賀在山下已然到了焦躁不安的情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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