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溪走到了他的身邊,跟著查看:「他被困在此處後,還真的有可能在牆壁上作畫,看起來燃料也很充足。」
李承瑞仔細去看畫作的內容,以安鶴眠執念給他增加的能力,他能夠輕易地看出畫中的意境:「這是在記錄一些西夢的事情,有民間市井小巷,也有一些傳統工藝。」
李向漁跟著查看:「他們將這些過往雕刻在這裡,要麼是想記錄下來,讓世人不再歪曲歷史。要麼,是他們想記錄給某個人看……」
江岑溪沉默著沒說話。
獨孤賀提著燈盞照著壁畫,緩步前行。
她一直跟在獨孤賀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觀看。
她那張素雅漂亮的臉一半隱藏在黑暗之中,在燈光下的一半是嚴肅的,不苟言笑的,嘴唇抿著,目光始終停留在畫面之上。
李承瑞看壁畫內容有些聚精會神,抬頭時正好看到一幕畫面。
畫面里是戚溶月及笄禮,場面恢宏盛大。
戚溶月穿著一身月白色華貴的禮服,長長的裙擺拖曳極遠,像是她在行走時帶走了一片皎潔月光。
那種華貴的氣質,端莊的儀態,讓人無法移開雙目。
他想和江岑溪感嘆一句,抬頭正要說話,卻愣在了當場。
他看到江岑溪跟著獨孤賀行走的畫面,不知為何,又一次看向壁畫中的畫面。
明明畫面中是俯瞰的視角,戚溶月不過是豆大的小人,他還是有一瞬的恍惚。
再去看江岑溪背脊挺直,緩步行走的模樣,竟然有一瞬在想,如果戚溶月如今還活著,會和江岑溪一樣美好吧。
邱白也在跟著查看,可走著走著突然覺得一陣暈眩,她抬手想要叫住江岑溪:「你們……」
她剛剛開口,便注意到陪同在獨孤賀身邊的小將突兀地暈倒。
獨孤賀一驚,意識到什麼快速熄滅了燭火,可還是來不及了。
江岑溪看著周圍的人接二連三地暈倒,立即前去查看。
可卻在此刻,她看到了一陣光亮,再一抬頭,便被拖拽到了畫卷中。
她再次進入了畫中世界。
這一次她沒有經歷那種猛烈的抽離感,這讓她有些詫異。
不過她很快明白過來為何。
這一回,她已是畫中人。
她的意識進入了戚溶月的身體裡,她此刻正在前行,完成戚溶月的及笄禮。
她有一瞬的慌張,她不過是一名小道士,不懂皇家禮儀,出錯了該怎麼辦?
好在這一切無須她來做,她只是意識在戚溶月的身上,身體還是在按部就班地行動,她只是在用戚溶月的雙眼感受這世界罷了。
這一切已經發生過,她不用擔心她一不小心會改變什麼,所以她開始放肆。
她開始觀察周圍,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看著眾多宮娥,還有站在她正前方的時令妤。
在看到時令妤的那一刻,她不受控制地一陣安心。
她只能去看,去聽,無法妨礙戚溶月的言行,不能改變她的思想,也不能說話,或者做出什麼舉動來。
明明是畫中人,卻只是畫中的一抹魂。
儀式已經進行到最後,時令妤是有司,跟在她身邊的贊者應該是戚溶月的親妹妹,也就是七公主的母親。
如今小公主不過八九歲的年紀,不知為何,她覺得小公主的眉眼有些像幼時的她,同樣是偏窄的鵝蛋臉,雙目圓溜溜的,看起來儘是天真無邪。
誰能想到這般美好的女孩子,後半生會在敵國的宮中蹉跎?直到鬱鬱寡歡而亡。
就算江岑溪是後來者,還是能夠感受到這場及笄禮的氣氛微妙之處。
因為主人是戚溶月的父母,主賓竟然是安顏卿。
她在完成禮節的同時,都能感受到時令妤對安顏卿的不喜,小公主對安顏卿的排斥。
就連端坐的皇后,都有著隱隱的不悅。
她在此刻看向安顏卿。
安顏卿雖然是端坐著的,可眼神里充滿了戲謔,打量她的時候,還有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是充滿了惡意,還是她本就是這樣的女子。
這表情,與李承瑞小船上初醒來的表情如出一轍。
好在禮節很快結束,小公主追著戚溶月而來,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顯然姐妹之間的感情極好。
「父皇也真的是,非得讓她做主賓,妖里妖氣的……」小公主抱怨出聲。
回答她的是隨躍:「如今她正
得盛寵,皇后娘娘都需要對她禮讓三分,我們也不要招惹為妙。」
時令妤也在此刻補充:「國家需要安家坐鎮,所以我們也要和他們保持表面和平。」
小公主顯然仍舊很不滿意,輕哼了一聲:「我及笄禮可不要她來做主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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