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這樣,輕易地就把他冰封起來的心攪得水淋淋。
「你就問這個?」
當看到他的正面時,沈遙注意到他的臉,一半在暖光之下帶著柔和,又有些醃巴巴的,一半隱匿陰影之中,深沉,看不出情緒。
她沒有說南風告知自己的話。
「夫人與爺相處那麼久的時日,想必也能看出,爺其實不同於常人,是有些瘋病在身上的。這次他把自己關在柴房中,不見光線,其實也是通過自虐的方式在控制自己情緒。」
「夫人,爺真的很不好,任由他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兒的。而唯一能帶爺走出那間柴房的人,只有夫人你啊。」
沈遙說:「嗯,就問這個。」
宋衍倏然笑了一下,眼底原本不正常的漆黑忽然亮了起來,「嗯,還生氣的。」
沈遙發現其實他的眼瞳在某些時候其實很亮很透,跟貓眼睛似的。
對於他的回答,她著實感到好笑,「你都氣那麼多天了,怎麼還氣?」
完全就是個小屁孩。
宋衍輕哼一聲,「你應該哄我的。」
「哄你?」沈遙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捂著額頭不可置信,「我試圖找你哄你那麼多天,你都不搭理我,我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況且,我也沒真的與寧梓謙發生什麼。」
「哼,你還想與他發生什麼!」宋衍又不說話了,直接半擰開身子,不靠近她。
「我那天送他離開,都與他說清楚了,讓他不要再來找我了。」
沈遙見他彆扭的模樣,也沒繼續說話,只是一直看著。
最後是宋衍忍不住了,他又轉過來,淡淡道:「我當時生氣著,你要是再多哄一天,我就不氣了。」
沈遙挑眉,「那你意思是,今天哄你後,你就不氣了?」
宋衍臉頰微微泛紅,沒有說話,故作冷漠地點點頭。
他靜靜看著她,可等了許久,都不見她有任何舉動。
他著實無奈,「你不打算哄啊。」
「等等,我想想。」沈遙皺著眉冥思苦想,在哄人一事上,她其實很生疏。
「你……」宋衍又被氣笑了。
他記得,他教過她的。
「啊,我想到了,想到了。」沈遙生怕他又要鬧小孩子脾氣,立刻打斷,「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沈遙半趴著,靠近宋衍,「在某個鄉下村子裡,有個書生娶了一新娘。那新娘美若天仙,是村民從沒見過的美人。新婚之夜,書生娶下新娘的蓋頭後,你猜發生了什麼?」
「沒想的好看?」
沈遙笑了,搖頭,聲音低沉又晃蕩,道:「新娘美,巨美。她問書生,『你怕鬼嗎?』書生說不怕。新娘又說,『我很怕——嫁給活人——」
宋衍:「……」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表情僵硬,沈遙咬唇躺了回去,有些尷尬。
「我重新給你再講一個吧。」
宋衍:「哦,好。」
沈遙閉眼回憶一番自己看過的話本子,想到一個後睜開眼,「很多年前,因著一男子犯了錯,被貶到一邊疆小鎮中做鎮長,他帶了自己妻子一同前往。」
「到了那處小鎮後,鎮民都極為熱情,可男子一打聽,才知道以往小鎮中前任的五個鎮長皆任職一段時間後得了瘋症。」
看著她激動的模樣,宋衍很給面子地做出好奇狀,「然後呢?」
沈遙笑道:「這不算什麼大事,因著大家都說,那些鎮長都是因被貶,鬱郁不得志,才會這樣。男子一向意志堅定,所以並未將此放在心上。而這個小鎮一向沒有什麼大事,唯一令人困擾的,便是蝗災泛濫。」
「為了解決蝗災,男子每日廢寢忘食,忽略了自己妻子,可有一天,他突然發現!」
沈遙驟然停住,湊得很近,給宋衍嚇笑了。
她繼續幽幽講著:「自己的妻子,明明是內宅婦人,卻每日往田埂里跑。為此,男子還與妻子吵了一架,可妻子仍然每日出門,根本不聽他的話。」
「那是該正正夫綱了。」宋衍覺得此時的她異常可愛,努力壓下唇角笑意,等著她繼續講。
「誒,這不是重點。」沈遙無奈,又聚精會神說:「他覺得自己妻子在外面許是偷了人,便悄悄跟蹤,卻沒想到,妻子竟蹲在田埂中,一邊瘋狂大笑,一邊將抓著飛舞的蝗蟲塞到嘴中咽下。」
「男子被噁心壞了,立刻上前抓住妻子想要阻止她的行為,卻沒想到妻子直接開始嘔吐,吐了一地的蝗蟲,皮膚下似乎還有蟲蛹蠕動,直到最後,成百上千隻蝗蟲撐破妻子的肚子飛了出來。」
宋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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