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聽筒里傳來的就只有「嘟嘟嘟」的短促忙音了。

在今天之前，莫德里奇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語還能被以這麼快的語速說出來。

大概是真的心裡有鬼，利米奇以比先前跟莫德里奇解釋小天才電話手錶的代言邀請時還要快的速度說完了話，然後閃電般地掛斷了電話。

莫德里奇舉著電話呆愣了半晌兒，才理順了經紀人話里的意思。

很好，莫德里奇明白了。

瓦爾多·利米奇，他和瓦西里共同的經紀人，一點都不無辜！！

在想明白了經紀人之所以先和自己溝通小天才的代言，是為了讓他少置喙瓦西里的奇葩代言選擇之後，莫德里奇終於確認了這一點。

有長進啊瓦西里！

人家球鞋代言都簽阿迪耐克最不濟也是彪馬卡帕，你倒好，簽了個什麼「喬丹體育」？？

對得起你皇馬主力、世界盃金靴的身份嗎？！

對得起你未來的金童獎和金靴獎嗎？？

難道你以後還真準備穿這種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山寨貨的球鞋上場比賽？！

這小破孩子，就不能消停哪怕一會嗎？！

還有，據利米奇說，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牌子還想過簽克羅埃西亞國家隊？？

不用說，肯定是瓦西里在世界盃中整出來的「幸運球鞋」惹的禍。

不過，也不用聽利米奇邀功自稱「多虧了他攔了下來」，但凡克羅埃西亞國家隊的商務團隊還有點腦子，都不可能接下這種不靠譜的代言的。

莫德里奇放下了電話，越想越氣。

氣瓦西里，也氣利米奇。

不過，既然木已成舟，生瓦西里的氣好像已經沒什麼用了。

莫德里奇想了想，按下了回撥鍵。

無人接聽。

莫德里奇的面上連一絲表情都無，直接第二次按下了回撥鍵。

依舊無人接聽。

如是三次，當電話另一頭的利米奇在別無選擇之下，抖抖霍霍地按下了接聽鍵時，入耳的卻不是他所擔心的、大主顧怒氣值滿滿的咆哮。

事實上，透過聽筒，利米奇有幸聽到了莫德里奇生平最甜的嗓音。

甜得他心肝都發顫。

「親愛的瓦爾多~~」莫德里奇刻意夾出來的聲音，聽得自知犯了大錯的可憐經紀人舉著手機，生生打了個哆嗦。

「盧卡，親愛的，你先冷靜冷靜，冷靜……我是無辜的？」利米奇可以發誓，他已經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咔咔」聲了。「至少，至少這不是我的錯啊？」

至於倒霉的、自作主張簽了代言合同的另一位主顧？

不好意思，自求多福吧！

「不不不，請不要誤會，我回撥這通電話不是為了責怪你的。」電話那頭的莫德里奇，聲音竟連一絲的波動都無。

「事實上，我是來為你解惑的。」

利米奇略微放下來一點點的小心臟，因為莫德里奇的後面一句話又提了起來。

解惑？

解什麼惑？

我有什麼疑惑嗎？

好吧，我唯一的疑惑可能是不知道瓦西里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但是這好像不應該由你解……答？？

好在，不等利米奇思索出個結果，莫德里奇就好心好意地做了解釋，「親愛的瓦爾多，你剛剛在電話里不是說『搞不懂這事為什麼要告訴我』嗎？」

「這是因為~~」

莫德里奇的尾音因為過分愉悅而上揚，讓遠在克羅埃西亞的經紀人一度懷疑電話其實是瓦西里不知如何模仿了莫德里奇的聲音打的。

不過，下一刻，莫德里奇和平日裡截然不同的聲音繼續透過聽筒傳進了利米奇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