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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擰著眉,將自己的疑慮說出:「各宮門把守侍衛不足以往二一,攻破得太過輕易,殿下……」

「噤聲!」祁衡將帶血的劍插回劍鞘,摸了摸腰間的兵符,「本王還有五萬大軍備在城外,不可能會輸。」

副將低下了頭,他深知自己勸不動他。

祁衡抬步而上,戰靴走的每一步都發出極為刺耳的咯吱聲,那是未乾的血將凝未凝。

祁衡立在宮門前,臉上滿是勢在必得:「父皇,我才是大昌下一任明君,天下是我的了。」

他一掌推開了大門,那張嚴肅冷靜的臉就高坐龍椅之上,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

是人天生對父權的畏懼,祁衡在那一瞬間,竟有幾分心虛。

「逆子,你血染皇宮,是想弒君謀逆麼!」孝淵帝中氣十足,看起來完全不像個病入膏肓的老者。

祁衡眼神微動,走入大殿,殿中空無一人,他的聲音就這樣迴蕩在其中,叫人心生畏懼。

「父皇,您老了,該退了。我才是您最優秀的兒子,這皇位,應該傳給我才是。」

孝淵帝重重拍在鍍金扶手上,大喝:「朕才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殘害忠良,對上不孝,對下無義。性情暴戾,德行有虧,皇宮之中皆是死在你手下的冤魂。你這種人,如何擔得起皇宮之主。」

祁衡無謂一笑:「成事的路上總會布滿荊棘屍體,他們應當感到榮幸。為了他們的君主,獻出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是他們應得的。」

「冥頑不靈。」

祁衡劍指龍椅:「父皇才是冥頑不靈!

「他面容猙獰,「梁王被你親手所殺,你自幼培養的太子,對其賦予厚望。他竟會被一個女人所騙,丟了性命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您不立我,難不成立那個被楚貴妃寵壞了的文弱七子?」

「誰說孤死了?」

大殿之後,緩緩走出一道人影,長身玉立,英姿勃發。玄金蟒服著在他身上,無形就給人壓迫感。他眉眼之間全是堅毅,那種從容不迫的姿態,那種居高臨下的帝王之氣,連對手都不禁生出幾分敬畏。

「你!你沒死?」祁衡目眥欲裂,底下人分明說太子服了毒藥,吐血身亡了。

那如今好端端站在這裡的人,又是誰!

「六弟未免也太小瞧人了,你的三嫂怎會輕易受你挑撥,做對孤不利之事。」

蒼葭闖入含雲殿,見到的卻是祁曄滿身是血的場面,而始作俑者竟淡然地坐在對面。神色木然,只有眼尾的一滴淚,才讓她顯得有幾分人味。

「你,你竟敢傷害太子殿下!」如今敵軍攻城,太子殿下在這個關鍵時刻,絕不能出事。

「我殺了你!」蒼葭大步上前,抽出佩刀衝著她去。

最後一剎那,祁曄竟用全力撲在她身上,想要以身擋刀。

好在蒼葭及時收回劍,才沒釀成大禍。

祁曄緊緊抱著她:「孤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誆騙你,騙你那只是迷藥。你只是想離開孤,並不是真的想害孤,對不對?」

五臟六腑似有烈火在燃燒,他卻抱得更緊,仿佛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姜樾之眨了眨眼:「原來你知道。」

蒼葭:「含雲殿被日夜看守,那不知死活的太監以為自己做的隱秘,實則一直在我們的看管之下。」

「那迷藥,你們為何不阻止他給我。」

蒼葭嘲諷笑著:「因為殿下相信你,早知當初,我就不該縱容殿下。早早將你殺了,以絕後患。」

祁曄:「住口。」

「殿下,事到如今,你還維護她。」

祁曄看著她:「孤死了,你就自由了,這是孤給你最後的機會離開孤。你,如願了。」

姜樾之苦笑一聲:「是啊,這是我最後的機會,可我還是沒把握住。」

祁曄愣神,先前那灼燒感漸漸消退,取而代之是一股悠遠綿長的清涼之感。

「你是陛下看重的,大昌的未來不該交給祁衡那樣的人。」姜樾之輕輕推開他,「走吧,拿回屬於你的東西,不辜負陛下,做一個好皇帝。」

祁曄擦去嘴邊的血:「你……」

「聽下人說,你最近心火旺盛,積勞已深,把心口淤血吐出來就好了。」

祁曄難掩喜悅,伸手將她抱緊:「孤說了,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以後孤再也不會放你離開了。」

姜樾之沉默著,並沒有給予回應。

見到太子無恙,蒼葭也鬆了一口氣,出聲提醒:「殿下,沒有時間了。」

祁曄起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等著孤,孤一定許你皇后之位。」

祁衡知道自己被騙,怒不可遏:「你沒死正好,你就該死在我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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