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復又收起大笑,換上一副自以為溫和實則□□的笑容:「美人兒不是夔州人吧?不然我不可能今日才見到你。說來聽聽,你是哪裡人士?來這裡做什麼?」
沈睿寧眯起眼:「公子自重,在下也是男兒。」
她一隻手握住一根筷子,慢慢攏入袖中。
她偽裝了聲音,高領遮住喉結的位置,按理來說確實不易被辨認出來。若對方能就此退走,她也懶得再去追究。
卻不想,那個紈絝公子是個葷素不忌的,當即便笑得更大聲了些:「男兒?!如此美人兒居然是個男兒?!好!好!好得很啊!哈哈哈哈!」
「男兒也可以跟我回家,共享雲雨之樂。」他一伸手,竟然直接抓向沈睿寧的手腕。
沈睿寧眸光一凜,手中的筷子當即就要出袖。
卻聽「啪」的一聲,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那位紈絝手腕。
林遠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沈睿寧的身旁,笑容淺淡:「這位公子,卻不知何故要為難我家胞弟?」
林遠昭長發半束,同樣穿著一身淺竹色的廣袖長袍,他清俊的面容上雖然帶著笑,但是眸中卻透出徹骨的冰冷,尋常人見了大抵要退讓幾分。
可是這位紈絝公子卻一愣之下再次大笑:「好!很好!」
「一對璧人!一起帶回去!!」
第48章 消息
一聲令下, 大廳里零落坐著的幾桌客人突然齊齊站起身,抽出佩刀圍攏了過來!
好傢夥,沈睿寧這才發現, 原來這些僅有的幾桌客人也不是真的客人,而是樓上這些貴人的扈從而已。
偌大的酒樓,今日就她一個不知死活的「散客」。
為首的虬髯漢子一刀劈過來,本想著讓林遠昭鬆手。然而一刀劈下, 卻是「鐺」的一聲,被另一把橫擋過來的長刀生生硌了開來。
花朝長刀在手, 面無表情,刀尖指向紈絝公子。她一身侍衛裝扮,手中的長刀卻雪亮顯眼,和與他對峙的這些扈從所持刀劍完全不是一個水準。
紈絝公子臉上的笑容終於散去,眼中升騰起些許殺氣,他眯著眼看了看男裝的花朝, 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長刀:「刀身直刃,刀尖向上彎曲且有弧度, 手握處有雁羽花紋…」
他冷笑一聲:「居然是影嵬司的雁翎刀啊。」
花朝直直地盯著他, 沉默不語。
紈絝公子聲音變得更冷:「偷竊影嵬司兵刃乃是死罪,來人,抓住他們, 一個也別放走!」
他故意不提對方可能是影嵬司的人,顯然已經動了殺心。
影嵬司是什麼地方?那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懸在所有官員頭上的利刃。
若是此刻認慫, 萬一對方真的是影嵬司的人, 自己和身後家族反而可能被他們咬住,以後更加麻煩。
不如咬死不認!
周遭殺氣瞬間暴漲, 扈從們一臉豪橫地正要衝上去,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且慢!」
紈絝公子的身後,那位青袍貴公子快步走了過來。
他看了紈絝公子一眼,見對方只是面色有些不耐,並沒有阻攔他,便向著林遠昭拱手一禮。
「這位可是京城尚學宮林少師?」
此話一出,原本遠遠看戲不敢靠近的那些公子哥都猛然靜了一下,紈絝公子也眉梢微挑,側眼打量起林遠昭。
林遠昭面沉如水,點頭道:「正是。」
貴公子急忙再次施禮:「林少師入我夔州,我等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不等林遠昭應話,他又自我介紹道:「在下孫玉樓,家父孫筱晢。前年入京,在下曾有幸與少師大人有過一面之緣。」
他又抬手示意身旁的紈絝公子,代為介紹道:「這位是夔州都指揮使,晉逐江的公子,晉鵬與。」
孫筱哲?林遠昭和沈睿寧對視一眼。
那是當朝國舅,孫皇后的親哥哥。
聽聞他為人方正,家教嚴格,可他不是人在京城麼?兒子怎麼在蜀地晃蕩?還和夔州都指揮使的兒子這種紈絝子弟一起飲酒作樂?
兩人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但是沒有多言,沈睿寧站起身來隨著林遠昭抱拳向孫玉樓行了一禮,沒理旁邊的晉鵬與。
晉鵬與眸光依然陰沉,但是被孫玉樓攔在身後,已經不好再繼續發作,只得冷哼一聲:「原來是京城有名的林少師,聽聞林少師自幼父母雙亡,被淮王殿下收做了義子,卻不知,何時有了個胞弟?」
他看向沈睿寧,嘴角噙起一絲□□:「莫不是什麼龍陽之好,南風之趣?」
林遠昭卻點頭道:「她確實並非在下胞弟,而是在下的內人。」
聽他就這麼認了,晉鵬與臉上的淫邪更甚了些許,連孫玉樓都愣了一下。
沈睿寧瞪了林遠昭一眼,上前一步,恢復女子聲線道:「我是子翊的妻子,我們夫妻來蜀地遊玩散心,本來好好的,誰知道碰見野狗亂咬,真是晦氣。」
晉鵬與眸光一寒。孫玉樓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再次擋在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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