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們而言可不是好事。
不過他們絕不會就此死心,溫鳴謙母子回來,威脅到了他們最要緊的利益,他們死都不會讓步的。
已經進了四月,天氣越來越熱了。
石榴樹上釀起了點點花苞,只是離開放還遠著呢。
溫鳴謙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的人:「你是朱媽媽不是?」
「夫人好記性。」朱媽媽輕輕看了一眼溫鳴謙又低下頭去,「老奴原也在府里做過幾年。」
「是啊,這府里的許多下人都換了。」溫鳴謙點了點頭,「我記得你還有個女兒叫春娥,已經出嫁了吧?」
「唉!是出嫁了,可是過的不好。」朱媽媽嘆氣,「她丈夫給人趕車摔壞了腿,都快半年了,只能躺在炕上……」
她忽然覺得不應該跟主人說這些,便抱歉地收住了話:「這些瑣碎事不該說給夫人聽的。」
「我記得那年我在外頭賞月丟了一隻耳墜子,那墜子是我娘留給我的,還是第二天她幫我找到的。」溫鳴謙說,「那時她也不過十一二歲。」
「是啊,是啊,夫人因為那事還賞了她呢。」朱媽媽說。
「回頭讓張媽給你拿些銀子,你拿出去讓她給丈夫治病吧!年紀輕輕的就躺倒了可不成。」溫鳴謙說,「趁著傷的日子還淺,請好大夫給治一治,別落下病根兒。」
「哎呦!夫人,您可真是活菩薩!」朱媽媽連同她兒子和丈夫都跪下來謝溫鳴謙。
「小事情,不值當跪的。」溫鳴謙說,「都起來吧,以後盡心做事就好。」
第25章 泠月閣
宋氏為了避風頭龜縮不動,張媽就帶人緊著把泠月閣收拾了出來。
選了個好日子,溫鳴謙母子搬了過去。
宮詡陪同本部長官下行巡察去了,也要半月左右回來,這府里竟只剩了溫鳴謙母子。
甚至連管家都臨時換成了張媽,因陳管家還在養傷。
其實他的腳早就沒事了,只是因為宋氏和宮詡都不在家,他索性也跟著告假。
以便這期間有什麼不是,也不與他相干。
這日早起,溫鳴謙牽著兒子的手走進月洞門。
從城外莊子上調回來的朱媽媽正在院子裡打掃,見了溫鳴謙連忙停下手上的活計上前來請安。
「給夫人請安,多謝夫人出手相助,我那女婿如今已能下地了。」朱媽媽紅著眼圈兒說,「那杏林堂的周大夫說了,最多再過三個月,就能同好人一樣了。」
「這是好事,如此你也能放心了。」溫鳴謙笑著說。
其實朱媽媽的女婿傷的不是多重,只是沒錢請不起好大夫,一來二去給耽擱了。
他年紀輕,底子也不錯,只要醫治得法,好起來自然快。
「這都是夫人的恩德,」朱媽媽含淚笑著說,「春娥說呢改日一定進府來給太太磕頭。」
「磕頭就免了吧,來看看就好,這麼多年沒見,我也想見見她呢。」溫鳴謙言語和氣,哪怕對下人,也毫不擺架子。
以往的經歷讓她知道,傲氣這東西實在要不得,德行厚又有手段才能無往而不利。
「哎!哎!」朱媽媽連聲應道,「她聽說夫人還記得她,高興的跟什麼似的。這兩日把家收拾收拾就來給夫人請安。」
朱媽媽上這院子裡是張媽叫她來的,這府裡頭幾乎都是宋氏的人,她們也得想法子儘快培養自己的人。
朱媽媽說完又去幹活兒了,溫鳴謙不但讓他們一家三口進城來,還給銀子讓她女婿治病。
他們一家人都感恩戴德,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只能先盡力做好手上的活計。
「姑娘,這院子荒廢了好些年,雖然盡力收拾了,只怕還有些不合意的地方,你瞧著可還有哪裡要改?」張媽問。
溫鳴謙看著一叢幽竹隱著曲欄,半池芰荷平鋪塘上,樓閣連廊依稀恍惚還是當年的模樣,只是自己的心境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都差不多,就這樣吧。」溫鳴謙說。
「這屋裡的帳幔都換了新的,還有幾扇窗戶走了樣關不嚴,已經讓他們量了尺寸重新做去了。
囑咐了在外頭上過了漆再拿進來換上,免得氣味太大。」張媽說,「好在現在天氣熱了,將就些日子也無妨。」
「不急,日子且有呢。」溫鳴謙說著邁步走過連廊,東邊假山堆疊,旁邊有一株半枯了的桂花樹。
她抬手撫上樹幹,想起離開宮家的那個秋天,這棵桂花開得正好。
那時節滿院子都飄著熏甜的香氣,阿壽和阿慧商量著多采些,做成桂花糖。
因為溫鳴謙極愛桂花糖,她肚子裡的孩兒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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