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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這裡忽然眼前一亮:「溫娘子,不如你幫我拿個主意吧!」

溫鳴謙沒有推辭,相了相兩個瓶子說:「我瞧著用這個玉瓶更好些,能把這桃花襯得更活潑。」

「那就這樣吧!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歡在小事上操心。」春鶯說,「等我收拾停當了再把花兒送進去,你們兩個隨後把這方瓶送回到原處吧!叫他們登記的人記好了,別到時候又跟咱們混要。」

溫鳴謙和她一同來到皇后宮中,春鶯自去插花了。

於祿正在廊下站著,見了溫鳴謙朝她點手,意思叫她過去。

「於總管,」溫鳴謙上前叫了一聲,「這會兒可用得著我麼?」

「鳴謙吶,」於祿並不叫她溫娘子,只是稱呼她的名字,還顯得親近,「是我有事要求你。」

「公公言重了,什麼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溫鳴謙笑著說。

「我思謀著要送人些禮物,大件的不方便,小的又怕不夠貴重。唯有你做的東西又香又美又精貴,實在合適不過了。」於祿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原來是這個,但不知要用多少?我那裡倒是還有些現成的,若不夠就趕著再做些。」溫鳴謙知道於祿是要給人回禮。

外省那些官員每季都要給皇后送禮,可是他們送的禮最後能不能到皇后跟前,如願討得皇后的喜歡,就看於祿肯不肯給他們呈上去。因此自然少不了於祿的好處。

而於祿呢,他也願意和這些官員結交,這於他有益無害,何樂不為?

所以也會適當地回禮。

「也要不了許多,你做的這些東西有市無價,他們就是將著銀子錢也沒處買去。」於祿說,「只要那麼十幾二十瓶也就夠了……」

他還想往下說,一個小太監,有些急慌慌地從外頭走了進來。

到了於祿跟前說道:「於總管,趙王來信了,有個消息不大好。」

「怎麼了?」於祿問他。

那小太監卻不說,只把眼睛看著溫鳴謙,溫鳴謙識趣地轉身離開。

那小太監見他走遠了,方才對於祿說:「趙王來信說,他們走到半路,二公子突發哮症……歿了……」

「啊?!」於祿聽了十分意外,皺眉道,「哎呦呦!這是怎麼弄的?怎麼會這樣呢?」

趙王幼子應松天生孱弱,幾乎天天不離藥。

更要命的是他有哮症,稍微不對勁兒就會牽發。之前溫鳴謙還給他配了藥囊用來緩解,但那東西也是治標不治本的。

他們一路往北去,自然是越來越冷,而且風大幹燥,沙塵多。

這樣的氣候對於有哮症的人而言,其實是很兇險的。

雖然趙王妃一行人也早早地帶上了藥品和大夫,可終究是人力有限,無力回天。

「於總管,這消息我可告訴您了。」小太監說,「就請您緩緩地告訴皇后娘娘吧!」

於祿眨巴眨巴眼睛,他當然知道這噩耗若是告訴皇后,她必定會焦急傷感,可也不能不說。

一抬眼看著溫鳴謙站在遠處,便立刻又把她叫了過來。

「鳴謙吶,一會兒你且隨我進去,要向皇后娘娘報個喪信。」於祿搓著手說。

「喪信,什麼喪信?」溫鳴謙意外地問。

「唉!真是叫人張不開口啊!」於祿唉聲嘆氣,「是趙王府的二公子……病死在路上啦!」

「啊?!這……這也太突然了,二公子還那么小。」

「誰說不是呢?」於祿搖頭,「一會兒你隨我進去,我跟皇后娘娘說的時候,你可要勸著些。娘娘的脾氣急,聽到了這消息不上火才怪呢!」

此時惠妃正陪著皇后閒話,見於祿和溫鳴謙進來,就笑著誇讚道:「我還跟皇后娘娘說呢,前兒你把給我做的香脂送過去,真是叫人愛不釋手。我才擦了這麼兩天,就覺得肌膚滋潤了許多。」

「惠妃娘娘過獎了,若是哪裡用著不好,儘管跟奴婢說,我好想法子改進。」溫鳴謙道。

「你進來是為了什麼事?」皇后察覺到了於祿臉色不對勁兒。

於祿正等這句話呢,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哭了起來:「皇后娘娘,您可千萬要節哀呀!這消息奴才不想告訴您,可是沒有辦法。」

溫鳴謙也隨即跪下了,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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