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看到宋錦出來,起身相迎,溫聲笑道:「錦兒醒來了,睡得可好?」
「托您的福,很好。」
宋錦昨晚確實睡得很好,一覺醒來就是巳時,她懷疑昨晚景老大夫開的藥有安神的作用。
果然,景老大夫摸了摸鬍鬚,笑眯眯道:「昨天的藥方,我加了安神的藥材,睡得好也不奇怪。夫人,老朽來給您先換藥。」
「那有勞景老了。」
宋錦禮貌的笑了笑。
接下來就是宋錦坐下來,讓景老大夫查看傷口和換藥。
就是換好了藥,在把脈的時候,景老大夫很是細緻,比往常久了那麼一點點。只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倒是改了藥方。
宋錦笑問:「我是外傷,還要喝藥嗎?」
「這是給您調養身子的。」景老大夫欲言又止,最後含蓄的說道,「夫人之前該大病過一回,那次沒有把身子骨養好,留下了病根,得仔細調養一段時間。」
宋錦笑容微斂。
旁人或許沒聽懂,她是能聽懂的。
所謂的大病一場,就是落胎又加之病了一場,終究是有些傷了底子。
秦馳聞言擔心的看向宋錦。
本來想說什麼,見到宋錦沒有意外的樣子,秦馳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頗有一種投鼠忌器之感,想了想,還是決定等私下再詢問。
景老大夫提著藥箱離開。
下人又擺上了宋錦的飯菜。
飯桌上擺了兩人的碗筷,秦馳拉著宋錦坐下,這是以客為主,又如同昨日那樣照顧宋錦用餐。
宋錦禮貌的笑問:「秦大人剛回京師,理應很是忙碌,咋就有時間來我這?」
「特意來看你啊。」
秦馳語氣故作散漫的笑道。
話像是在開玩笑,眼神卻格外認真的看著宋錦,當見到她微笑依舊,嘴角的弧度都不曾變過,心裡又堵得慌。
隨之,秦馳狀似低落道:「算了,跟你說也無妨。為了騰出半日的時間來此,我昨天晚上忙碌到三更。」
宋錦聽了,不由暗中打量了他幾眼。
還真是熬夜的樣子。
秦馳又牽強的沖宋錦笑了笑,「來這裡前,我還去見了赫連楷。」
「他怎麼說?」宋錦正色問。
秦馳眸光閃了閃,「他嘲笑我辱罵我,沒一句好話。」
「你又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好心把建寧叛軍落敗,柳繼欲帶人逃往琉球島,中了王巡撫埋伏一事說給他聽。」秦馳的報復向來是不會缺席,僅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柳家盡數落網,柳繼在海上被射殺。
這個消息告訴赫連楷,當即就氣得他吐血昏迷,當然這個事情,秦馳沒有告訴宋錦,擔心她覺得他太殘忍。
秦馳又道:「他罵了很多,大多數我都不在意的,唯獨他說了一句,我一直忘不了。」
接著他定定的看向宋錦。
像是在說,你不好奇嗎?
好奇了怎麼不問?
秦馳的眼神太過明顯,宋錦只能順勢問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會妻離子散。」
秦馳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眸光深邃的凝視著宋錦,「子會不會散我不知道,可我的妻子不想要我了。」
宋錦聽得心頭一緊。
宛如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揪住了她的心臟。
秦馳這句本來就是拋磚引玉。
想要讓她心軟。
可是等了多久,她就緘默多久。
秦馳心頭慌亂極了,偏又不想失態讓她看輕了去,但他就這樣離開,他又心有不甘,只能自虐似的留在這裡。
直到門口傳來秦八的聲音。
「公子,時辰差不多了,等下您還要去衙門。」
「知道了。」秦馳回了一句。
好半晌,秦馳站了起來,踱步至宋錦身前,伸出手溫柔的替宋錦理了理鬢邊的髮絲,微微的彎下腰,輕聲細語道:「分別了數月,我每日都在想你,可你呢?有想我嗎?」
在說這話的時候,秦馳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宋錦的回答。
當他的掌心想要撫上宋錦的臉頰。
宋錦本能往後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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