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好好的敘話,梁洛嫣絮絮叨叨,倒是像在道別。
白知微緊皺著眉:「長留山那次,原本便不算是我救你,怎麼好好地說這些?」
香爐上的焚香只剩下一小節,梁洛嫣對著她施了一禮,苦笑道:「知微姐姐,保護好自己,你身邊的人遠比你看到的可怕。」
梁洛嫣說完便帶著幾名侍女走開了。
白知微還想追上去問清楚,馬蹄聲由遠及近,已有少年女郎打馬而歸,馬背上捆著一隻白狐,白狐腹部中箭,早已沒了氣息。
女郎梳著高馬尾,兩側編著小辮,利落又灑脫,身著棗紅狩獵服,披銀色軟甲,快步行至帳子前的案板前,瀟灑地將白狐往上一摔,飛快地回了貴女之列。
世家貴女們嘰嘰喳喳地將女郎圍住問個不停,女郎好脾氣地一一回答了,撥開貴女們,視線掃過白知微。
白知微瞧見過這種眼神,在那群世家貴女眼中。
好奇,探究。
只是這位女郎的眼神更加直白熱烈,毫不掩飾。
女郎朝白知微走來,她本能地想退,強逼著停住了步伐,這種時候不能害怕,若是膽氣散了就真的輸了。
女郎腰間挎著把唐橫刀,形制與蓮生相似,刀身相較蓮生稍短,底部同刻著蓮花紋,女郎停在白知微身前兩步位置,眼神在白知微身上掃:「你便是白知微?顧卓的未婚妻?」
難怪那群貴女一直議論她,瞧著這仿蓮生的唐橫刀,她就知道這名女郎,多半是顧卓的愛慕者。
白知微遲疑了一瞬,點了點頭,爽快承認:「我便是白知微,姑娘找我何事?」
女郎解下腰間唐橫刀,世家貴女們站在原地未動,脖子都伸得老長,恨不能眼睛飛過來,看一看這熱鬧。
女郎不解地嘟囔一句:「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害得我棄詩文學了騎射,追著跑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回頭。」
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白知微卻是聽懂了,她在說顧卓。
女郎將腰間的唐刀遞給白知微:「既然他已經有了未婚妻,我扶文玉自是沒有再糾纏的道理,這把刀我是按照蓮生仿製的,如今已沒用了,倒不如送你。」
「送我。」白知微還以為會來一場唇槍舌戰,沒想到懷裡被塞了件兵器,這把刀比之蓮生確實要輕上許多。
扶文玉搬來兩個小馬扎,領著白知微去了一個小篝火堆,霸氣地一坐,瞧了眼白知微,又將腿擺正,規規矩矩地坐好。
「你別怪她們……她們也是關心我。」扶文玉指了指看熱鬧的貴女。
談話間,白知微才知曉,扶文玉乃太師之女,身份尊貴異常,當年收復踆州一戰,極其慘烈。
扶文玉兄妹二人在那場災禍中被擄走,被敵軍關了三日,無水無糧,就在她臨死之際,是顧卓破了踆州,開了牢獄,救出了他們兄妹二人。
而後扶文玉便棄文從了武,嬌滴滴的女郎學著舞刀弄槍,硬上了幾次不大不小的戰場。
「其實追了一年追不上,我便不想追了,只是他身邊一直沒人,我便沒理由讓自己放棄,前段時間我便聽說他有了未婚妻,難過的情緒後,便是鬆快,謝謝你出現,也算解脫了我。」扶文玉靈動的眼裡滿是落寞。
白知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剛安慰完一個情敵,又來另外一個,無奈道:「扶姑娘。」
「其實想想也知道,他那樣的人,見第一面不喜歡,再怎麼努力也都是枉然,收好我送你的刀,祝你們……」
幸福兩個字卻怎麼都誰不出口,她已經是見過大漠高山的女郎,不應當還這般……
扶文玉自顧自地說完,將刀往她手裡一塞,起身便走了,利落又乾脆。
當真是拿得起又放得下。
焚香只剩下最後一小撮,距離比賽結束,不足半刻鐘,陸續有少年郎載著獵物,打馬而歸,只是未見顧稷和顧卓。
說到底,一眾少年郎不過是顧稷的陪襯,大家卸完了獵物,站在圍獵場外都翹首以盼,顧修遠攜手李青繚也出了帳子,站在案板姿態閒逸的聊天,孟靜姝則溫溫柔柔地跟在他們身後,似乎絲毫不介意他們的恩愛,只要她能夠站在這裡便好。
再過了半刻鐘,馬蹄聲靠近,遠遠地都能聽見馬蹄聲沉重,似乎載有貨物。
再近些便瞧見顧稷牽馬而歸,面白如紙,腳步虛浮,兩側的箭袋已經全空了,棗紅色的狩獵服似乎被鮮血浸濕了,肩膀處衣袍被撕開,露出可怖的爪痕,上半身紅艷異常,血腥味沖天鼻。
再行近些,才看清顧稷馬背上竟然馱著頭吊眼白睛猛虎,腹部背脊上中了數箭,又在脖頸出捅了數刀,猛獸才落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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