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了。”她說。
“不回去那就洗澡上床。”
周傾眼神曖昧起來,梁淙說:“去睡覺。”
“哦。”
周傾沖完澡爬到床上,裹進被子裡,大腦里一股熱意向身體四周發散,心情就像考試周前夕。
過後梁淙也上來,從背後鬆鬆地摟住了她,手習慣性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也才九點。
周傾轉過身來,眉眼笑嘻嘻的,“你知道古代人為什麼會生那麼多孩子嗎?”
“為了壯大勞動力。”梁淙見她不接話,換了個方向回答:“沒有避孕措施?”
“因為晚上沒有娛樂活動,只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熄了燈,早早上床可不就這一點兒娛樂嘛?”
她說話的時候,靈巧滑膩的手已經自動鑽入。
“這什麼鬼道理?”梁淙皺眉,細密感受她的指腹,如同層層剝開筍衣,去觸摸筍身的虬節。
他從來都沒有要求過她用手或者嘴,但也不妨礙從自身的角度去享受這件事,因為她的手很舒服,技法也很嫻熟。
但周傾弄了一會兒就懶下來,說手酸,平躺在一邊休息去了,徒留他的東西可憐兮兮,孤立無援地杵著。
梁淙喘了口粗氣,掩上被子遮住了那不堪一面,“你別急啊,等會兒我休息好了再續上。”她趴在他耳邊,輕聲說。
“不要犯神經病,你沒有心情就不要做。”半途而廢很煩人,他翻身抓住她的手,“安分點睡覺。”
周傾幽幽嘆道:“你不想嗎?”她分明都感受到了它的殷切渴望,怪惹人憐愛的。
“我們湊在一起也不是非要做,又不是對性上癮了。”他說:“來日方長,能做的次數很多。”
周傾被他抱著,半邊身體都有沉沉的重量壓住,莫名的踏實,“不無聊嗎?”
“你多大了,為什麼會覺得安靜下來就是無聊?”梁淙這麼說,但又覺得周傾其實不是這樣的人,“我們不可以心平氣和地聊天嗎?”
周傾沉默住了,然後說:“可是我沒有閒情逸緻聊天。”
“沒有閒情逸緻,那就說說讓你焦慮的根源。”他的聲音很平淡,也很溫柔,讓困在周傾情緒里的怪獸,有一根觸角觸了地。
她的心臟也跟著動了一下,不習慣這難得的溫情片刻,“你剛剛說多個事情堆在一起會衝擊我的現金流,增加了我的焦慮。”
資金斷裂是很可怕的,彈指一揮間的功夫,多少人就破產了。
周傾之前把帳算得分毫不差。馬上獨立店要開,新項目也要上,加上此前她回購了梁淙30%的股權,其實壓力很大。
“這是客觀事實,就讓你壓力大了?”梁淙側過身來,細長溫暖的手指橫過她的胸口,去揉她另一邊的耳朵和頭髮,“那應該說什麼?盲目地安慰你一切都會沒事嗎?”
“閉嘴吧你。”沒一句是周傾愛聽的話,他就不會安慰人。
看她惱羞成怒,他還笑。
周傾絕對不會讓人看自己的笑話,她梗著脖子說:“生意麼,起起伏伏都是正常的,又死不了人。我又不是個天才,已經很不錯了。再糟糕,這個品牌就是做不起來唄,三五年後我再啟動得了……你在電話里不是也說了,或早或晚,事情總會做成的。”
“人在不自信的時候,總是會喋喋不休地說一堆廢話。”
“……”
梁淙說的也是事實,但周傾已經自責一下午了,她並不允許自己讓消極思想蠶食自己的大腦,因為人的積極性是有限而寶貴的,“你說的是別人,但我不是。”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向我開口,在資金方面。”
周傾立即扭頭看向他,即使她什麼也看不見,只是更緊密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是入股投資你的項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梁淙自己也震驚住了,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但是隔了幾秒,他又說:“你可以按照銀行的利息,讓我做你的債權人。”
周傾比他更震驚。
這並不是他們分手那年,他擔心她未來日子不好過,把卡留給她,是一個合格前任的仁慈。
無論從哪種角度,周傾都不會平白無故拿梁淙的錢。倒不是標榜自己,而是她不確定這句話是否為真心,還是他被道德綁架了。
當然,即使是精緻利己主義者的梁淙,她也愛他,接受這樣的他。因為從認識他的時候,她就把他放在了那個位置上。周傾也並不需要梁淙為自己做出什麼犧牲。
所以,周傾沒有繼續求證這句話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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