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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混沌翻湧,似被激怒。

初代魅神的面目一瞬扭曲。而後,她的雙手扯動鎖鏈,整片空間也開始扭曲——

「我要撕碎這個虛偽的世界!」吼叫聲迴蕩。

祭壇開始崩塌。

厭拂滿揮劍利落斬開飄向二人的黑霧,離清緣抬起溯游劍,趁機突進,劍尖刺入霧中核心。

劍身之上八色神火燒開,照亮核心之中時隱時現的人形輪廓。

但黑霧飄上劍身,包裹。

劍身卻開始逐漸透明化。

而這一瞬,翻湧的黑霧也突然凝成尖刺襲來。

「小心!」厭拂滿的聲音難得那麼急促。

他橫劍格擋,霧過劍削,滄海折斷。

滄海劍竟只剩了半截,劍身之上布滿裂痕。

「怎麼回事?」離清緣心中一驚,收劍往後退,道,「八色神火殺不了它?」

黑霧卷天漫地撲襲視線,竄入肌膚,血肉,骨骼。

乃至——劍刃。

劍尖的八色神火正迅速黯淡。不是熄滅,而是被抽走了力量。

濃重的黑,陰霾的黑。

穹頂,祭壇,地面。

融合,化開,吞噬邊界。

而離清緣眉心的印記灼痛難忍,仿佛要裂開。

她被掀飛,撞在殘柱上,鮮血從唇角淋淋漓漓淌下來。

她掙扎著想要撐起身子,指尖在碎石間摸索溯游劍的劍柄,卻只抓了一把染血的塵沙。

雙瞳模糊,靈脈凝結,印記失色。

而初代魅神的殺招已至!

黑霧凝成的箭羽行至眼前,破空之聲尖銳如泣。

箭攜風聲,將穿眉心。

剎那,她卻倏然落入一個懷抱。

一個冰涼...卻又溫暖的懷抱。

斜撲而來的人將她整個裹進懷裡,自己的後背卻迎向漫天箭雨。

再模糊的眸光,再失焦的雙瞳,都掩不住那襲勝雪白衣。

滄浪在他腳底生波,縈繞起的水幕護住二人,暫時開闢出一方遮蔽空間。

厭拂滿嘖一聲,聲音裡帶著熟悉的戲謔:「怎麼又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這水幕能撐多久?一刻鐘怕是都捱不過吧?」

初代魅神笑了,道,「滄海少君,你靈力已近耗竭,護不住她的,倒不如用來逃命,還實在些。」

「能護她一刻鐘,便也有一刻鐘的意義。」厭拂滿抬眼瞧她。

初代魅神冷哼一聲,忽而又將目光轉向離清緣,道:「後孫,你很奇怪吧?」

她的嗬嗬笑聲飄蕩在天地間,令人毛骨悚然,「你一定在想自己為什麼殺不了我吧?」

「因為——」它饜足地眯起眼,「劍神一脈火種,你還尚缺一支!」

對...上古時期,劍脈本有雙支,天劍一支化入九霄,成天道手中利刃。而海劍一支沉入水域,是為滄海族始祖。

在八脈火種的傳承識海里,離清緣確實只見到了厭拂滿的父君,接到了海劍的傳承。

「只可惜——」

它又一次拉長聲調,似很是遺憾,「小後孫,這肯為你不要命的滄海少君,似乎也不能補上你缺的那一支天劍傳承呢。」

厭拂滿冷不丁開口:「你怎知我補不上?」

「別嘴硬了,滄海少君。」

初代魅神輕輕哼一聲,「天劍一脈化入九霄,追隨天帝,但早於數千年前便死絕了,你能去哪處尋得傳承?」

「始祖,你可聽過千山道人?」厭拂滿問。

「這是何人?」初代魅神皺了皺眉,道,「哪來的無名小卒,我怎會認識?」

「那始祖,你可曾聽過——」厭拂滿緩緩道,「千明徽?」

千山道人的本名喚作千明徽。

初代魅神的臉色剎然變幻。

厭拂滿突然輕笑:「所以,誰說天劍死絕了呢?」

回憶閃過,那個總穿著破布的老頭曾醉醺醺對他說:「小子,我們天劍的劍法丑是丑了點...但夠你用一輩子。」

「好!好!」

「我確是沒想到,天劍一脈竟還有他這麼一條漏網之魚未除!」初代魅神大笑起來,「不過以少君如今

的狀態,就算身負天劍一脈火種,也未必有餘力傳承給我這後孫了吧?」

「況且——」初代魅神手心剎然一張,萬支黑霧凝成的箭羽齊飛而出,穿入水幕,「你們馬上就都要死了!」

水幕不堪重擊,碎裂。

厭拂滿卻突然笑了

他一把扣住離清緣的後頸,在萬箭又再次襲來的瞬間將她死死按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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