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輕顧念他腿腳不便,又怕他奔波,索性將他瘸了的小腿骨重新接續,雖要將痊癒的腿骨折斷,但為將來不留殘疾,也只得忍痛而為。段雲山十分硬氣,即便劇痛也不出聲,看著寧承輕小心翼翼替自己接骨,心中反倒欣慰。如此一來,段雲山打了夾板養傷,便不能去山下跑腿,白芷亦要留下照顧,找人造房的事自然落在蕭盡與寧承輕身上。
二人打點好錢銀,出了山谷,牽馬下山辦事,一路秋風習習,微有涼意。
蕭盡披了件衣裳在寧承輕肩頭道:“你肩骨重傷還未全好,小心著涼落了病根。”寧承輕聽他這麼說,就將衣衫系好道:“我骨頭長得快,早已不礙事了,反倒是你,身上哪裡沒有傷,可憐兮兮的一隻小狗子。”
蕭盡道:“我也好得快,這些日子你天天盯著我吃長肉長骨頭的菜,比沒傷的時候還壯許多。”寧承輕將他打量一番笑道:“是胖了些,氣色也好多了。快走,咱們下山去吃清蒸鱸魚和大螃蟹,天氣涼了魚蟹都肥美,正好下酒。”
蕭盡道:“原來你要段大哥在谷里養傷就是想偷偷下山吃好吃的。”寧承輕道:“咱們吃完也帶些給師兄和白芷不就成了,哪用得著偷吃。”他雖這麼說,但兩人結伴下山辦事,何嘗不是遊玩,心中都有些欣喜快活,又想從此後這般日日相伴、形影不離的日子長長久久,更是甜蜜無限。
二人來到山下城鎮,只見熱鬧非凡,一路走去儘是新巧玩意兒。蕭儘自揣了巨款在懷裡,瞧見什麼好東西都想買來給寧承輕玩一玩,不一會兒就瓶瓶罐罐買了許多。寧承輕見有個陶瓶可愛,正拿起細瞧,一旁卦攤上卜卦的算命先生對蕭盡喚道:“這位少俠,我瞧你背負寶刀,器宇不凡,想必大有來頭。我今日也未開張,十文錢替你卜一卦如何?”
蕭盡本不太信算命卜卦,正要推辭,寧承輕笑道:“先生是瞧他有出息,拿得出十文閒錢麼?”算命先生瞧他相貌俊美,絕非凡俗之人,不由恭敬道:“兩位品貌出眾,皆是俊極無儔的人品,鄙人不才,倒有些不敢隨意卜算。”
寧承輕道:“先生不必自謙,我這有十文錢,你且算一卦。”
算命先生聽他這麼說,拈了銅錢拋擲排卦,得了個咸卦。他拈鬚晃腦道:“此卦澤山咸,下艮上兌,物之相感,莫如男女,二者相交,夫婦之始也。少俠人品俊雅,近日或有良緣。”
寧承輕斜睨蕭盡一眼笑道:“先生算得不准,我來算一卦。”說完不等人開口,也拿銅錢投擲,卻是家人卦。他將方才看中的陶瓶放在桌上,回頭一瞧,正有個姑娘賣花,便喚到跟前挑了支火紅紅菊,並些小白菊,隨後對蕭盡道:“少俠,煩你去河邊折一支柳枝兒來。”
蕭盡與他在丁以錦墓前學了幾日攢花插瓶的手藝,如今也算略通一二,走到河邊攀上樹梢折下一根柳枝,枝條長得極好,舒展如風,飄逸靈動。
寧承輕將菊花與柳枝插在盆里,對那算命先生道:“巽上離下,這是風火家人。柳枝如風,赤菊似火,風從火生,火因風耀,兩兩相融,猶同家人。先生說有良緣,我說良緣雖好,不如興家和睦。”
算命先生見他信手攢花,以花顯象,亦感嘆服,正要細細欣賞,寧承輕卻捧起陶瓶對蕭盡道:“今日妙手偶得,這瓶插得極好,咱們帶回去放在屋子裡,正是興家之象。”
蕭盡替他接過道:“好得很,如今有了家,又有段大哥、白芷、金角和銀角,再不用去江湖上打打殺殺,我也學我爹那樣,將刀供在你插的花旁。”
寧承輕道:“你剛學一身武功,年紀輕輕就要金盆洗手麼?我瞧還早得很,如今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回來有住處有家人,就比以往四處漂泊好得多了。”
二人相視一笑,心滿意足,不顧旁人如何往長街揚長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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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春日,一行車馬沿大路南行。
車隊當先一黑一白兩騎駿馬,氣象非凡、霧鬣飛揚,都是難得一見的寶騎良駒。黑馬上坐著個黑衣青年,二十三四歲模樣,背負長刀,眉目俊朗,頗有英悍之氣,白馬上乘的卻是個二十出頭的俊美少年,穿一身素色綢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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