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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

又走了!!!!!!

李青辭一把抄起蚌殼,連同那顆珠子狠狠砸在地上。

霎時發出刺耳的哐當聲,夜明珠在蚌殼裡劇烈彈跳,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是有人拿著錘子在心頭猛敲。

蚌殼被砸到地上,反彈到牆角,裡頭的珠子咕嚕咕嚕滾出來。

室內視線漸漸黯淡。

李青辭垂首,扶額靜坐。

他攥緊手,竭力平復心緒。

靜默中,天亮了,慘白的微光一點點照進室內。

李青辭放下僵硬的手臂,心下惶然,他快步走到牆角,撿起地上的蚌殼和滾在櫃底下的珠子。

他拿到眼前仔細察看,蚌殼完好無損,那顆珠子中間卻像霜花一樣,遍布著細細密密的裂紋。

李青辭急促地喘了口氣,他拿著珠子走到床邊,鑽進被窩裡。

一片暗色。

那顆珠子只散發著瑩瑩的微弱光芒。

啪嗒!

一顆熱燙的水滴砸在冰涼破碎的珠子上。

啪嗒,啪嗒……

一聲聲極低的嗚咽,悶在被子裡,無人可聞。

……

風吹過,落下漫天花雨,枝頭花瓣凋零,結出一顆顆黃豆大小的青色果子。

李青辭站在門口,轉身回望。

室內空無一人,但好像哪裡都有那個黑色的身影。

有時候倚在榻上,有時候坐在桌前,有時候躺在床上。

「老爺都收拾好了,該啟程了。」

赴任調令已經下達三天,沒辦法再等了。

李青辭轉身離去,跟太夫人交代諸多事宜。

隨後,他走到李巧妤身邊,看著她盤起的髮髻,感嘆道:「都是大姑娘了。」

李巧妤撅著嘴,抽了抽鼻子,低頭沒說話。

李青辭打趣道:「再過不久,你就是有品階的女官了,可不能在外面隨便哭鼻子。」

「我沒哭!」李巧妤氣惱地瞪他。

李青辭笑了一聲:「好好,沒哭。」

他摸了下李巧妤的腦袋,叮囑道;「在宮裡好好當差,遇見難平之事,不用委屈自己,回來跟你娘說,也可以給我寄急信,我雖然人不在京城,但兼著工部員外郎一職,在官場也有幾個朋友,更何況咱們有錢,用錢砸也行。」

李巧妤破愁為笑,忍著離別的難過,咧嘴笑了起來:「知道了,哥!你到那邊一定要好好的。」

李青辭點頭,微微一笑。

高瓊枝揮手,讓車隊啟程:「走吧,別耽誤了時辰晚上趕不到驛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過兩三年就又回來了。」

話說得爽快,高瓊枝眼周卻泛起了紅暈。

李青辭頷首,朝她恭敬一拜。

與母女二人辭別後,李青辭登上馬車,孤身一人赴任。

這一行,從春走到夏。

第57章

李青辭到任後,正趕上夏汛水患,淹了幾百頃良田,地里顆粒無收,房屋倒塌,近千戶百姓流離失所。

事涉生民存亡,李青辭身為知州,總攬州務,肩承重擔,近五萬戶百姓的生計,全交託他一人之手,李青辭心有惴惴,絲毫不敢懈怠,事必躬親。

月余來,他時常奔波在河道、鄉野間視察民情,設粥棚賑災。

等此災難過去,又迎來秋收,李青辭沒得片刻閒暇,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有八九個時辰都在忙碌。

要負責徵收田賦、丁稅,督促里甲、糧長完成稅糧上繳,調節糧價,並核查帳目以防貪腐。

要定期巡查轄境,考察農桑、治安,記錄民情上報。

到任不過兩三個月,整個人瘦了兩圈。

這年,一入冬,就連下了三天暴雪,許多百姓凍傷、牲畜凍死。

州里的糧倉只夠吃七天了,著實沒辦法,李青辭冒著大雪天,策馬前往府里請求撥糧賑災。

饒是他身上穿著玄鱗給他做的披風,回來仍是病了一場。

好在冬日州衙里的公事不多,李青辭也算因禍得福,忙裡偷閒了三五日。

第二年開春,剛解了凍,李青辭就督促人修整河堤、堰壩。

春日裡一切進展順利,豈料一入夏,就諸事不順,意外頻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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