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下只讓他打掃一地的污穢,多少算是便宜他了。
趙野沒心眼,一點兒看不出個個中的心思,他真把打掃屋子當成診費,心裡還琢磨著,這下省了錢,可以給娘子買更好的藥了,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問店家要了一塊抹布、半桶水,就拎著上了樓。
老酒住在最外面,清淨,趙野一抬眼就看見了蹲在地上又羞又愧,捏著鼻子不知道怎麼辦的關逸。
「完了完了,老酒有潔癖,這下招惹到他,後面受了傷可要小心眼了不給我看。」劍客苦著臉、抱著劍,置身事外般地站在門口觀望,一聽動靜有人來,回頭看見了趙野,那是一個感激,也不問他多大,開口就說,「兄弟是我救命恩人吶。」
究竟是誰幫了誰咱也說不清。只見趙野挽起了袖口,老實地走了進去,先是推開了窗,通風透氣,接著蹲下身,一點一點收拾那殘局。
給關逸震驚壞了。
「兄弟!你這鼻子是壞的吧。」他對自己這幾日吃的東西那是胸有成竹的,拉的屎都臭不可聞,吐出來的污穢也好不到哪裡去。
「沒壞。」趙野卻真不嫌棄,手腳動作格外麻利,把抹布一展,攤在地上一攏,再往水桶里一壓,這要多噁心有多噁心的污物就全給他收拾乾淨了。
「我操,你牛逼,老子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關逸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自己吐的自己都沒能耐收拾,這冤大頭卻起勁,果斷問,「是不是老酒讓你來的?他最近走火入魔,就喜歡這折磨人的事情。」
趙野聽了,點頭,誠懇道,「是,太夫說我肯干就抵診費。我和娘子身上的錢財不多,能省一些是一些。」
劍客一聽,噘嘴,覺得酒興言也太侮辱人了,想也不想就問,「那他要是讓你吃屎呢,你也去吃?我說兄弟,做人多少得有點骨氣吧,怎麼能任人拿捏。」
趙野沒反駁也沒答應,低著頭、蹲著身子繼續快速地處理地板上的污穢,有一言沒一語地解釋,「要骨氣做什麼。」
「等你娘子難受到一步也走不了,一刻也睡不安穩的時候,就知道要骨氣沒什麼用。別說給他擦地了,就是真要我吃屎……」趙野無奈地笑笑,「我也得吃。」
關逸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深情這一掛的,痴情的男人都是呆子,多少得給人嘲笑。民風如此,更別說被寄予厚望要建功立業的男人們了,幾個心裡裝得下女人。
「你們成婚多久了,能有這樣深厚的情誼。」關逸眼見屋子裡是一點一點乾淨,心裡琢磨不然今晚跟老酒換間房睡,也當是賠罪。
「一月余。」趙野記得清楚,他與章絮是哪一日見的面,哪一日成的親。
「才一月。」劍客笑了笑,笑他偽裝痴情,「我說兄弟,你這新鮮勁兒還沒過呢,說話就跟隔壁那公子哥兒差不多。現在年輕力壯的,誒,炕頭一熱,抱著媳婦上塌,睡個夢生夢死的,嘴裡什麼好話說不出來。等真遇上困難了,遇上鶯鶯燕燕環抱,我看吶,沒幾個能守住。」劍客不對這些空有熱情的男人抱有幻想,他撇撇嘴,只希望趙野的熱情能退得晚一些,不叫樓下的小娘子太早傷心。
趙野不辯解,他不太在乎別人怎麼評價自己,他只在乎別人怎麼對章絮,於是抓起抹布,主動問,「你們要去哪裡?」
關逸聽見這個,冷笑一聲,有些無語地吐槽,「去西域,三千六百里外的地方。也不知道多久能到,唉……可勁兒等吧,公子哥還沒想好要離開他的溫柔鄉,咱們就揚不起手中的馬鞭。」
趙野一聽「西域」,心中大喜。他知道這群人要去西域,必須借道穿過河西,這是最穩妥的法子。和他們順路。於是按捺著心思又問,「酒太夫也會去麼?」
「去,哪兒能不去,萬一那公子哥兒死床上了,還得要人把他拉回來。」關逸說到這裡,又低頭去瞧把一塌糊塗的屋子收拾乾淨的趙野,若有所思道,「你們要去哪裡?我看那小娘子一時半會兒也走不動道,得在客棧住上一段日子。」
「河西,沒記錯的話,我們有一段是同路。」趙野生怕劍客不清楚,乾脆把話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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