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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音只讀了幾句,就已皺起了眉。

原來,這個姚彩秀的母親因病早亡,父親則在外給人撐船,日夜都不著家,無人看管,就把她託付在了大伯家裡。

她大伯是本縣過了縣試的秀才,說出去體面人家,不料卻是個衣冠禽獸。

他見彩秀生得漂亮,年紀又小,就生出了歪心思,白日裡就總對她動手動腳,終於到一天晚上動了強,不想彩秀身子瘦小,反抗的勁力卻大,一掙下床,就拼了命地往外逃。可憐小姑娘夜裡看不清路,鎮上河道又多,好不容易跑出虎穴,又失足跌去了「龍潭」。她被一團水草纏住了腳脖子,游不上來,就這麼淹死在河裡了。

彩秀一死,大伯對她爹沒個交代,更怕這事捅漏出去,要壞了自己名聲,就對外編了個故事,說他抓到彩秀偷看雜書,被那書里的淫詞浪語勾動了春心,半夜竟要來爬自己的床,當晚被他一怒之下趕出了家門,卻不想就在河裡跌死了。

姚彩秀的父親聽他這樣說,哪裡還有話回,一張麵皮漲得紫紅,只覺得這輩子的臉都給這女兒丟盡了。於是屍骨也沒有去撈,就任憑彩秀一日日泡爛在了河裡。沒過半年,就新尋了一個寡婦進門,那寡婦原先的丈夫給她留下一大筆銀子,一嫁過來,就給家裡換了間三進的宅院,又過一年,生了個大胖兒子,一家三口就這麼歡歡喜喜過起快活日子來了。

再過了五年,那個試圖姦污彩秀的大伯過了鄉試,中了舉人,過後更是連連高中,一路官升,直做到朝中三品大員。

而彩秀的屍骨,還是一年又一年地爛在河裡,漸漸地,再沒有人記得了。

璃音踢了踢腳邊那個骷髏頭:「這個是她爹還是大伯?」

白無常道:「這個是她爹,她大伯已成貴人了,並不葬在這裡。」

搖光視線掃向左邊地上、骨靈曾附上的那第一副白骨,向那處點了點下巴,問:「那邊那個又是誰的?」

白無常立刻答道:「是她親娘的。」

又把空中那段文字看了一遍,璃音搖頭:「她娘可沒什麼對她不住的地方。」

「也未必就是尋仇。」白無常見二人把竹簡上的內容都看過了,一面收起冥牒,一面說,「魂體之間也講究個相性相合,它們這些遊魂要住得舒服,最好就是住自己原來那間。但能把執念熬成煞的,大多死狀都不會太好,自己的那間住不了,就去找親緣近些的,父母、子女,這些都是它們的首選。」

原來不是來尋仇,而是來尋親的。那她與荀滿非親非故,怎麼方才見了荀滿的身體,又那麼興奮呢?

正想著,忽聽得對面「啊」的一聲慘叫,璃音舉目一看,原來是惡靈姚彩秀仍舊不肯束手入了幽冥司,黑霧腦袋上竟張開一個血盆大口,上下嘴巴一閉,就咬上了馬道長僅剩的一條胳膊。

馬道長已斷了一臂,這一條胳膊自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失去的了。

當即不住口地厲聲慘叫,揮臂狂甩,被吞在黑霧中的手指還不忘捏訣施咒,鐵鏈上的符紙越燒越旺,那惡靈便與他一起掙扎慘叫著,但就是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臂,不肯鬆口。

搖光上陣打架向來是親力親為,見了這副情狀,不禁涼涼一牽唇角:「使者好清閒,雇了個活無常為你們拼命。」

「這馬道長不是我們雇來的。」黑無常忙舉著哭喪棒走了過來,辯口道:「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

璃音新奇:「夜牌頭還有自願的?」

招請生人代履冥職,這兼了陰差的生人便被叫做「活無常」,也被稱為「夜牌頭」。通常是人間出了大災大疫,幽冥司忙不過手來,或是要勾拿的魂魄陽氣殺氣過重,鬼差近不得身,便請一位「活無常」代勞。完事後自然也會給這些「活無常」一些好處,比如可以允他翻翻冥簿,看看流年吉凶,或是再見一面去世親人的魂魄。

只是,既然要能勾住連鬼差都壓不下的魂魄,那人選自然是正氣越足越好,最好就是找那些一生行善、不圖回報的大聖人,簡直就是完美的義工,辦完事後被索要的好處都能少些。

馬道長去荀娘子家中貼符害人,怎麼看行事都算不得正,也正因此,璃音才會對他「活無常」的身份感到驚奇。

見璃音似乎不信,白無常搖了搖手中摺扇,道:「黑使說得不錯,是他自己焚香請願,說他父親早年間外出行商,船在海上翻了,他卜算出父親的魂魄被困在海底,就提出自己替我們在這裡幹活,讓我們去幫他在海上尋得父親魂魄,早日帶回幽冥,以期投生。」

璃音看向不遠處正甩著獨臂大戰惡靈的馬道長,問:「那他的一條胳膊,就是三年前替你們走陰時丟的吧?」

黑無常點頭:「不錯,那次捉拿的惡靈養了一條惡犬,護主護得厲害,他的手臂就是被那隻瘋狗咬下來的。」

一旁的搖光忽道:「他父親的魂魄,你們可替他尋到了?」

黑無常恭聲答道:「小吏們三年前就已替他尋到,送去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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