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要與她一起一探究竟的架勢。
「想。」少女毫不避諱地點頭,也不知是思想過於純潔,還是過於齷齪,總之正閃著她那充滿求知慾的眼神,望著自己,十分認真地為難道:「但是她好像不大願意讓我看。」
「你們……變態!你們別過來!」
平兒被倆變態一本正經地圍坐打量著,羞得都快哭了,她生怕那男子也要伸手過來,忙一手護著衣襟,一手捂住裙擺,撐大了嗓門叫道:「你們若是敢對我怎麼樣,等慕郎醒過來,他是大將軍的兒子,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適才這藍袍男子出現時,她與慕郎正濃情蜜意,共赴極樂,哪裡曉得會有這等嚇破魂兒的東西出來,當時把她嚇得一個收縮,便和慕郎齊齊暈了過去。
誰知醒來後,那東西不知怎地,兀自如同鐵杵一般,箍在裡面,竟是拔不出來了!
璃音則回想著大將軍的兒子幾次三番驚叫著暈過去的模樣,心道他的膽子也不過如此。
但見平兒又羞又急,又有個男子湊了過來,再掀人家姑娘的裙子委實不妥,遂放了她一馬:「不看就不看吧。」
她錯手拍了拍,拉著身旁的男子起身,以示此事翻篇,但再垂目下來時,看著平兒的眼神卻陡然冷了下來:「但我的問題還是要問的。」
「你……你要問什麼?」平兒被她盯得一個哆嗦。
「你方才,為什麼要把我和我阿娘比作下蛋的母雞呢?」璃音垂著眼看她,霜寒的語氣里,也帶著著實的不解,「我們若是母雞,那等你得償所願,去為你的慕郎開枝散葉的時候,你自己又成了什麼?」
侮辱他人,也把自己侮辱了進去,璃音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
平兒卻已聽得呆住了:「你……你是……」
「你能把你的慕郎哄得團團轉,為自己謀出一份前程,我也算是你的本事。」璃音再次蹲身下來,舉起孔武有力的一隻拳頭,往女子驚恐的臉上比了比,「但你背後嚼我阿娘的舌根,我揍你一頓,這也是我的本事。」
「你敢……」
平兒才剛張口,就被少女舉著拳頭,歪著腦袋,嘻地一笑打斷了:「不必搬出你的慕郎嚇唬我,揍完你,他就是下一個。」
眼瞅著重拳就要落下,平兒拼命把臉埋進泥里,扯開了嗓子,大聲喊道:「是他愛聽我才說的!」
拳風止住。
「他恨你,恨你的父親,恨你們全家,常說你們踐踏了他的尊嚴,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
「我那樣說,不過是為了討好他。」
平兒突然把臉從泥里抬起,似乎也不怕挨打了,看向璃音的眸光里,蒙著一片怨憤的水汽:「我跟了他七年,他本承諾娶妻後,便會納我進將軍府,七年裡我盡心盡力,把他當夫君服侍伺候著。誰知到頭來一場大火,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將軍府沒了,什麼都沒了!可我又能如何?我不過一個小婢,沒有你那樣好的出身,沒有娘家給我兜底,不繼續討好他,我這輩子就完了,難道還有別的好郎君等著我去嫁嗎?!」
拳頭沒有落下,可少女的眼神也並沒有軟化。
「我說過了,能討好他,往上爬,這也算是你的本事。」璃音看著女子倔強不忿的神情,漠聲道:「可你說什麼出身,我這樣的出身又如何呢,阿爹要我嫁一個失了家勢的後將軍之子,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只能閉著眼睛去嫁。」
「平兒姑娘。」少女眼中浮起悲哀的沉晦,「你沒有的選擇,我同樣沒有。」
「你……」
像是從沒想到過她說的這些,平兒瞳孔一陣輕顫,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林中一時寂然。
搖光在旁靜默聽了這一會,也大概懂了前因,視線靜靜瞥向地上暈厥的男子,看了好一會,才緩慢地挪開了。
便在此時,不遠處忽有紛雜的腳步聲夾雜著陣陣叫喊傳來。
「小姐!你在嗎!」
「我的大小姐!大人已發現你擅自離府了,你若在,就快出來吧,別叫婢子為難!」
這麼快就找來了!
璃音聞聲一個激靈,慌忙就要起身,不料腿蹲久了有點麻,起身時一個腿軟,幸而被身旁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胳膊,這才穩穩站住了。
璃音扭頭看向身邊扶住自己的男人。
她的擇婿標準是什麼來著?
——人品好,有真心,腦袋靈光,還願意聽自己的話。
素不相識,卻兩次相幫,足可見人品心性;她突然發難,他也能應對自如,可見腦袋必然靈光;而且打不還手,方才拉他起身他便起,她與別人說話時,他就乖乖站在她身邊沒動一下,可見必定很能聽話。
哎呀,這不就是……
璃音眼睛騰地亮起。
昨日知道未婚夫要上門,晚上,她睜著兩隻銅鈴似的雙眼,瞪了半夜的天花板,終於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對著窗外灑進來的星輝,為自己認認真真卜了一卦。
那堪稱是她此生見過最直接明了的卦象,給出的指示清晰無比:她未來的夫君,就在今日午前,會出現在此處山林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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