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面對心上人,魏璋忍不住又湊近了些,去用他高挺的鼻尖抵著她小巧精緻的鼻尖,輕輕蹭了一下。
「不要……」她忽的發出囈語。
魏璋動作一頓,須臾,他微微閉了眼,壓住眼底的情緒。
她還病著,他必須克制。
平復過後,他繼續給她渡藥,直至碗底見空。
餵完藥,他扶她躺下,為她蓋好被子,這才放心出了門去。
落蘇和銀翹見他出來連忙起身,二人神色恭謹小心,將頭低得不能再低,生怕再犯了他的忌諱。
「伺候好姑娘。」他沉聲留下一句,便出了門去。
二人垂首斂目,齊聲恭送:「是。」
他走後,落蘇和銀翹走進裡間,看到青宛正閉著眼靜靜躺在榻上,而案頭那碗藥已經空了。
落蘇呆呆地將視線落在空碗上,銀翹輕推了她一下,嘆道:「別想了,大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做的事,別說姑娘自己攔不了,就是夫人和老太太也不一定能攔得住!咱們少說話,多做事,只管好好伺候姑娘就是!再說,如今姑娘這個境地,日後在府里必然不受待見,有大爺擋在前頭護著,你該替她感到高興才是。」
落蘇聽言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只怔怔的「嗯」了一聲。
回到明熙堂,進入內室,魏璋倚在圈椅內撐首假寐,不一會兒,趙嬤嬤命人備好了熱水,進來小聲將他喚醒。
「大爺,該沐浴了。」
魏璋於暗夜中睜開黑沉的眼眸,淡淡「嗯」了一聲,示意她退下,隨即慢慢起身往淨房走去。
浴桶里水汽蒸騰,魏璋輕輕闔上眼,雙手緊抓在木桶邊緣,他仰著頭,喉結滾動著,似沉浸在那難以言述的暢快之中……
卻說宋家在壽宴上被鄭昌圖等人這麼一鬧,全家頓覺臉面丟光,到了第二日,這件事已被傳得滿城皆知,宋家人出門無不被指指點點,到了晚上,宋老夫人召集全家齊聚一堂,個個表情凝重。
唯獨宋二夫人捏著帕子幸災樂禍道:「大嫂,我早說什麼來著,這丫頭很有可能就是個冒牌貨,這下竟還真就被我給說中了!」
宋大夫人臉色難看,氣得扶額,卻無可辯駁,只能冷著一張臉,不接她的茬。
宋二夫人暗樂,又朝上首的宋老夫人望去,攛掇道:「母親,這種姑娘咱們家可娶不得,發生這樣的事,要是宣哥兒還堅持要娶進門,那咱們百年書香世家的好名聲可就要臭掉了!」
宋老夫人皺眉不語,轉頭看了看宋大老爺,宋大老爺朝她暗暗點了下頭,她接著又看向孫兒,見他神色木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嘆了嘆:「宣哥兒,此事你是如何想的?」
宋廷宣面色煞白,「祖母,孫兒…孫兒不想退婚……」
宋二夫人急道:「宣哥兒你糊塗啊!昨日的醜事現在外頭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如今滿長安城的人都知曉魏家那位二姑娘是個假千金、冒牌貨,生母還是娼妓出身,我們宋家可是為此丟盡了臉面!」
「我今日出門買布匹,便親耳聽見鋪子裡有幾個官眷在背後恥笑我們宋家,諷刺我們尋了門好親事呢,你若堅持要娶一個妓子的女兒進門做正妻,那我們宋家真就要被笑掉大牙,以後在這長安城裡再抬不起頭了!」
宋廷宣臉色瞬間凝住,片刻後,他忽然起身道:「我不在乎宛妹妹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我只知道我非她不可,求祖母、父親母親成全孩兒……」
「宣兒,你……」
宋老夫人聽言瞬間血氣上涌,一口氣未曾提上來,顫巍巍就往後倒去,宋大夫人見狀,連忙上前將她扶坐在椅上順氣。
待老夫人無礙後,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道出了心裡話:「宣兒,我知道你極喜歡青宛,說實話,娘和你祖母也喜歡這孩子,若她不是這個出身……但凡她身世清白,生母是正經的良家女子,即便出身窮苦些,我也……」
「可偏偏她的生母是青樓女子,你若堅持娶她,你可曉得會被多少人笑話?你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宋家的名聲著想啊!」
「況且你祖母年歲已高,你就忍心讓她一把年紀了還在外面被人指指點點受氣嗎?」
名門世家,最在意名聲,這個道理他又何嘗不知,可他從未這麼喜歡過一個女子,又如何能輕易放棄?
宋廷宣心如刀絞,驟然跌坐在椅上,只覺深深的無力。
又說青宛病了一場,兩三日了身子方好些,這日清晨,她正懨懨的坐在銅鏡前,由著落蘇為她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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