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線低啞:「好好恨我,別再想著逃。」
不管怎樣,她是自願還是被迫,他都不可能放她走。
留在他身邊,好好恨他。
他走了,那股存在感分明的氣場頃刻消失不見,房間裡再度陷入安靜。
耳尖殘留的溫熱感似乎還在,顧裊垂下眼睛,心口像是被什麼輕攥住,喉間發澀。
身下的床明明柔軟舒適,卻偏偏讓她想起七年前,她四處躲藏的時候。
住在老城區裡的每一天,她透過那扇狹窄破舊的窗,看著外面的太陽墜落在天際,耀眼的陽光逐漸黯淡,四四方方的屋子裡像是變成一座黑暗的囚籠,總有冷風順著碎裂的縫隙灌進來,渾身的血肉像是被什麼搗碎了,靈魂飄出身體,只剩下一具軀殼。
房間裡沒什麼家具,空空蕩蕩,只有那張掉了漆的桌子上放置著一張遺像。
除此之外,她一無所有。
夜深的時候,她要用椅子抵住房門,把窗簾拉緊,遮擋得嚴嚴實實,才敢上床睡覺。
所有期盼和希冀在等待的每分每秒中被消磨,也讓她在無限的冷寂和仿佛已經停滯了的時間裡認清了什麼。
那麼希望他能出現,是因為她喜歡他。
所以即便當初父親一次次地提醒讓她離他遠些,她也做不到。
她不是看不明白,當年他的親生父親想殺他,他需要秦家的庇護,又或者說,是需要她的庇護。
所以即便他對其他人那麼冷淡,對她還是有些不同的。
那時候的顧宴朝就像一條野狗,他桀驁不馴,不聽別人的話,只聽她的。
只是,他那時對她的特別,幾分是因為利用而演出來的,她不知道。
後來秦家出事,她沒了可利用的價值,他就把她棄之不顧。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後來又突然回心轉意來找她,但顧裊不想再深究原因。
獨自煎熬的那一個月,他的不管不問,已經在她心裡埋下了懷疑和猜忌的種子。
她不會再那樣傻傻地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第二次,不想每天在恐懼被他拋棄的日子裡過活。
她的初吻,也不是和盛柏言。
四年前,某天夜裡,顧宴朝在外面應酬,她在家裡一直等他到半夜,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於是關了燈上床睡覺。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房門被人打開。
那道身影倒在床上,長臂一攬,摸到了她,一下子將她扯進懷裡。
濃烈的酒氣混雜著他身上冷冽迫人的氣息,四面八方將她包裹住,顧裊心口一顫,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具身體忽而壓了下來,沒叫出口的聲音被他用唇舌堵了回去。
夜色寂靜,房間裡只有白色睡裙和男人的西褲面料摩擦發出的窸窣聲響。
男人粗重的呼吸落在耳畔,黑暗裡,她驚慌地睜大眼睛,被他粗暴地吻著,從她的唇移到她的臉頰,又吻到她的脖子。
想要伸出手去推,可雙手像脫了力氣,堅硬的胸膛根本無法撼動,心跳快要衝破耳膜似的劇烈。
終於,在她快無法呼吸時,他才鬆開她,身體栽倒在一旁,雙眸緊閉著,像是睡著了。
她又一個人緩和了很久,心跳才終於慢慢平復,嘴巴被
他吸得又腫又麻,忍不住自己伸出手碰了碰,好像還殘存著男人滾燙的氣息。
最後,她費力將他抬回了隔壁房間。
第二天早晨,餐桌上,昨天掙扎時被磕破的唇角被他發現。
他視線一沉:「怎麼弄的?」
她只能慌亂地移開目光,佯裝平靜地回:「不小心咬破的。」
話落,她又忍不住去觀察他的神情,看見他的目光似乎帶著審視,盯了她片刻,卻也沒再追問下去。
心裡泛起的情緒,或是失望,還是其他的,她分辨不出來,也不想承認。
他是裝的,還是真的不記得昨晚對她做了什麼?
抑或是把她當成了別人?
她不知道,也害怕得到一個答案。
也是那天,徹底堅定了她要離開的決心。
十五歲以前,她依靠著父親衣食無憂,後來是他。
她的人生,她要過怎樣的生活,有錢也好,貧窮也罷,都要由她自己做主,而不是永遠依附別人過活。
她再也不去期待任何人的拯救,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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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石振準時開車等在酒店樓下,港城離燕城很近,天氣也所差無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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