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山。
*
晴空之上白雲寥寥而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平安鎮街頭,剛開張三日的麻辣燙攤子前面,人頭攢動。
蘇棠站在熱氣騰騰的鍋子後面,有條不紊的下菜盯火候。
麻辣燙的湯底是早就準備好的,葷素菜色不是她那個時候隨便挑選,而是早早的歸置到了各處,葷素各配置價錢不同的三種搭配,客人們選好了直接下鍋。
菜熟,撒醬料,出鍋。
沒有配置其他的配料。
麻辣燙攤子只是小本生意,可耐不住是整個小鎮唯一一家,更甚是整個大乾唯一一家。
更還有公爹在旁邊幫忙……
如同山一樣的身形聳立,蒲扇般的大手伸過去,大喝一聲:「錢!」
銅錢絡繹不絕的落到盧大山的手裡。
交完錢的也不得不從懷裡再掏出幾枚銅錢補上。
「那個,大山啊,多給點兒啊~這些不夠。」
「就是啊,你家這菜量少啊~」
「……」
「少什麼少?不說你們吃的多?」
「多來一份不就行了?」
聽著公爹的大嗓門,蘇棠嘴角的弧度更大。
嘩啦啦的銀錢流水聲啊~
開森。
****
麻辣燙攤子後面的院門關著,狹小的縫隙中傳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黑色的毛髮略有些邋遢,狗耳朵挺立,大舌頭伸出嘴巴「呼哧」的喘氣,憨厚的有些像是外頭的盧大山,過了會兒,舌頭縮回去,哼唧唧的對著旁邊坐在凳子上發呆的少年郎君撒嬌。
少年郎君的年歲和蘇棠差不多,眉目清秀,看似和盧大山並無半分相似,雙手抱過大黑狗的脖子,隔著門縫瞅著外頭和客人們說著話,手裡頭仍有條不紊忙碌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厚越來越濃的蘇棠。
他這媳婦還真是漂亮~
這時,大黑狗忽的扭頭往後門看去。
少年郎君也跟著扭頭。
沒一會兒,後門打開,一架獨輪車推進來。
獨輪車上堆滿了食材,有菜有肉,還有糧食,推著車子的女人看到少年郎看過來,抬手擦了把額頭的汗。
少年郎默然。
他看的清清楚楚,她的額頭一丁點兒的汗珠都沒有。
女人沖少年郎笑了笑,溫聲問:「郎君怎麼出來了?要不要回去歇著?」
少年郎搖頭。
女人沒再問,放下車子,氣喘吁吁的把車裡的食材搬下去,待一切都收拾利落,轉頭看到少年郎正看著自己,女人又擦了擦腦門。
少年郎低下頭,繼續捋著大黑狗的毛髮。
他真看不下去了。
沒一會兒,女人走到近前。
大黑狗發出「嗚嗚」低鳴。
女人沒有再湊近。
少年郎卻抬頭,定定的對上女人的視線。
黑幽幽亮晶晶的目光看著女人微微一怔。
女人眼底飛快的閃了下,左右打量,好奇的問:「你爹爹呢?」
少年郎看向院門。
女人瞭然:「擺攤去了呀。」
「沒有。」少年郎道。
女人詫異。
少年郎看著她:「媳婦累了。」
「哎呀,我怎麼就忘了。」
女人懊惱低呼,當下顧不上少年郎,直奔院門,待拉開院門看到外面麻辣燙攤子四周圍著的眾多客潮,趕忙的過去幫忙。
院門敞開的一瞬,守在院門後面的少年郎和大黑狗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
一刻鐘後蘇棠進來院子時,那個少年郎正和大黑狗在屋檐下面懶洋洋的曬太陽。
來到這裡的蘇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位少年郎。
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原身重病,幾乎就要死了,陪在身邊的李姐姐不知道怎麼就信了鎮子上算命的話說沖喜能活,而正巧了盧家的小郎君也需要衝一衝,於是原身就和盧家小郎君成親了,結果就在成親當夜,她來了。
仔細說起來,沖喜也算是沖對了。
她來了,活了。
五天,兩天養身體,三天支攤子。
兩天,她就覺得這位小郎君才不是鎮子上的人說的「傻」,只是比較嚴重的i人。
「夫君,曬太陽呢?」蘇棠打著招呼。
小郎君睜開眼睛看向她。
什麼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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