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詠珊已經到了,轉身打了個招呼,示意她過去。
「這間戲院一共有三間放映廳。其他兩間幾乎已經閒置,平時大多是空著的。」
「出事的時候,這間放映廳里在播《尋夢》,十幾年前的愛情片。其實全城戲院都在搞經典重映,可唯獨這家,特別冷清。」
祝晴想起電影院門口張貼的《尋夢》海報。
海報已經褪色,男女主在雨中相擁,連拍攝手法和色調都透著歲月的痕跡。誰能想到,這樣一部唯美浪漫的老電影,竟會和命案扯上關係。
「我看過這部戲,哭得眼睛都腫了。」曾詠珊低聲嘀咕,「很悽美的……以後一看到這部電影,就會想起命案,估計再也沒法重溫了。」
「就像那首《月光光》,再也不敢聽。」徐家樂開著玩笑接話。
「還閒聊?小心阿頭罵人。」豪仔走過來,朝放映廳角落抬了抬下巴,「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在那兒呢。」
清潔工錢伯正顫抖著錄口供,雙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
「我以為他只是睡著了,男人看電影睡著是常有的事,以前也經常這樣,影片結束都還在打呼。我一直喊他——」他回憶當時的情景,「先生,散場了,該起來了……」
「可他怎麼都不動,我推了一下才發現……」錢伯臉色難看,「整個人都是硬的,冰涼的……」
祝晴環顧四周。
老式影院的座椅是暗紅色的絨布料,早已磨損起球,空氣中飄著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像是汽水打翻滲透進布料,經年累月發酵出古怪氣息。
「還有其他目擊者嗎?」祝晴問。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程醫生到了。
程星朗拎著勘察箱跨過警戒線,身後跟著那位熟悉的助理。他自然而然地站到祝晴身旁,一邊戴上橡膠手套,一邊低聲詢問情況,聲音沉穩而清晰。
最後一排正中央的座位上,穿著黑色夾克的死者顯得格外醒目。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微微仰著頭,姿態閒適,仿佛只是沉浸於電影情節之中。只有走近細看,才發現他的身體早已僵硬,皮膚呈現青白色,像是被抽乾血色。
程醫生撥開死者的眼皮。
那雙眼睛早已失去焦距,瞳孔擴散。
「做清潔也就是敷衍了事,才一個人來看電影,什麼吃的都沒買,能製造多少垃圾?當時清潔工老伯連垃圾桶都沒拿,就是進來隨便轉一圈,一開始沒當回事,甚至沒開燈。」小孫壓低聲音說道,「結果那男人一直坐在那裡,老伯還以為他睡得這麼深,喊了幾聲,後來見實在叫不醒,才開燈查看。」
「一碰就發現不對勁,硬得跟木頭似的,肯定有問題。」
「現場有被移動過的痕跡嗎?」
「應該沒有。清潔老伯說除了推了下肩膀確認,其他什麼都沒有動過。座椅周圍的地毯上也沒有發現拖拽痕跡。」
程星朗戴上口罩,開始初步屍檢。
他的動作精準利落,指尖輕輕撥開死者的衣領,露出脖頸處的細窄勒痕。
這是一道深紫色的痕跡,也是死者的致死原因。
「鋼絲繩勒頸致死。」程星朗淡聲道,「從角膜混濁程度和屍溫來看,死亡時間在一個半小時至兩個小時之間。」
話音落下,他抬起死者手腕,用指腹按壓。
梁奇凱看了眼手錶:「電影是五點四十分開場,也就是說……」
「死亡時間與電影開場時間基本吻合。」
程醫生輕輕抬起死者下巴,露出完整勒痕。
「屍僵剛從頸肌開始形成。」
「這裡是第一現場嗎?」
「基本可以確定。」
「施力方向是從左側斜向切入。」
祝晴抬起兩個座位之間的扶手。
受害者坐的是最後一排位置,放映廳座椅間距很窄,她想像著兇手是如何趁著黑暗坐在他的左側,用鋼絲繩完成這一系列動作。
莫振邦的聲音從後排傳來:「查一下這個座位的售票記錄。」
戲院經理站在放映廳門口,根本不敢往裡走。
「阿sir,真的死人了?」
「這、這場電影就賣了他一張票,你們說的左邊座位肯定是沒人的。」
售票員上前:「他買票的時候,我還特地提醒過他……隨便坐在哪裡都可以,反正座位全都是空的。」
鑑證科同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掉落在放映廳地面的電影票收進證物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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