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璋想了想,思及方才瞥見的奏摺,上面隻字片語,已經能拼湊出景華琰之計。
「於陛下而言,真相併不重要,畢竟時過境遷,舊事不可追,」阮含璋口齒清晰,「為今之計,賑災為上。」
「昌河兩岸是占城稻的主要產地,大片平原孕育了整個大楚一半糧產,如今揭州被淹,良田盡毀,除了賑災,還要儘快拿出對策,以保金秋豐收。」
「陛下,臣妾所言對否?」
景華琰握了一下她的手,感嘆道:「愛妃不愧為清州第一才女,是白鶴書院歷年來最出色的學生,愛妃眼光頗深,讓人欣慰。」
「臣妾可稱不上是最出色的學生,論說治國有方,應是江清鳴師姐。」
景華琰牽著她的手,兩人並肩前行,庭院中月色皎皎,曇花忽然綻放。
一陣馨香襲來,兩人在盈盈庭芳前駐足。
阮含璋道:「臣妾總聽曇花一現,然曇花盛開總是在子夜之後,今日倒是幸運,能親眼所見,也不枉此生了。」
景華琰道:「這是孤品幽夜曇,比尋常曇花花開時早,卻只一刻綻放。」
兩人站在安靜盛開的曇花之前,屏息凝神,等待花開花落。
微風乍起,高懸涼亭上的風鐸叮噹作響,景華琰仰頭望天,只看到滿天星河。
「明日終於要天晴。」
景華琰說:「果然蒼天有眼。」
這幾日,玉京也小雨不絕,左近郊縣百姓耕種困難,每日披風戴雨,在泥濘天地里勞作。
春雨貴如油,卻也希望晴天朗日。
到底過猶不及。
曇花盛放,月色朦朧,猶如下凡仙子,只人間一眼,便能流芳百世。
一刻之後,那盛放的幽夜曇緩緩合攏,至此,芳華逝去,只余裊裊芬芳。
「陛下,臣妾以為,若是耕種稻米不及,或可改種其他作物。」
景華琰重新牽起阮含璋的手,兩人往丹若殿行去。
「愛妃所想,與朕不謀而合。」
阮含璋問:「御稻署如今可有新作物?趁此機會,小範圍試種或有意外之喜。」
景華琰倏然笑了一聲。
「愛妃,你怕不是能聽朕心聲?」
「陛下因何有此一言?」阮含璋在丹若殿門口駐足,抬眸仰視景華琰,「陛下龍章鳳姿,遠見卓絕,絕不會故步自封,臣妾並不知御稻署是否有新作物,但臣妾知曉陛下不會任由餓殍滿地,百姓困窮。」
丹若殿中琉璃宮燈明亮溫暖,在阮含璋背後點亮一圈光暈。
年輕的莊嬪娘娘仿佛剛落入凡間的仙子,如那曇花一現的幽夜曇一般,正含笑問帝王。
「陛下如此說,臣妾定是猜對了。」
「陛下可有獎賞?」
阮含璋笑容靈動,溫婉可人。
景華琰微微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忽然落下一個溫柔至極的吻。
「愛妃真是聰慧。」
景華琰牽著她的手踏入丹若殿,道:「先欠著,朕都記在心裡。」
阮含璋腳步不停,她意味深長地說:「陛下金口玉言,莫要遺忘。」
國事繁忙,今日景華琰只是喚阮含璋說幾句家常話,並無招寢之意。
待阮含璋沐浴更衣,在寢殿休憩讀書,景華琰還在外間書房忙碌。
雪燕在阮含璋跟前伺候。
「恭喜莊嬪娘娘。」
阮含璋十分和氣,親自準備了紅封給她,道:「這些時日勞煩你了。」
待阮含璋搬去長春宮,以後就不用再來丹若殿侍寢,同雪燕少有再見機緣。
雪燕搖搖頭,同阮含璋並不生疏,反而多了幾分親近。
「娘娘這般得陛下愛重,當真羨煞眾人。」
阮含璋並不去問平日景華琰同其他妃嬪如何相處,只問雪燕織造局的趣事,兩個人這一說,就有些意猶未盡,一直說了兩刻方才結束。
過了亥時,阮含璋就開始打瞌睡。
她讓雪燕去問一問梁三泰,梁三泰便親自來報:「娘娘先安置吧,陛下還在忙。」
阮含璋頷首,吩咐道:「有勞公公了,公公日日侍奉在陛下身邊,陛下宵衣旰食,公公也須日以繼夜,公公還要好好保重。」
這位阮莊嬪娘娘一貫和氣有禮,溫柔雅致,她對待宮人從無傲慢之意,梁三泰心中自然是極清楚的。
聽見她甚至關心自己一句,梁三泰富態的臉上露出感激笑容。
「多謝莊嬪娘娘惦念。」
阮含璋道:「陛下容易胃痛,如今正值春夏交替,還是要好好保養,你去看看御茶膳坊可備著湯羹,甜口要銀耳雪梨羹,咸口要酸蘿蔔老鴨湯,若是有,呈給陛下,讓陛下多多保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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