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還有奴婢在,」素雪聲音溫柔,眼神是那麼堅定,「奴婢會一直陪著娘娘,哪裡都不會去。」
阮含珍呆滯的眼神慢慢聚攏,她垂下眼眸,看向素雪。
素雪幫她取出口中的帕子,阮含珍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素雪,素雪,母親怎麼辦。」
素雪微微起身,把她抱在懷中。
她其實也只比阮含珍大一歲,還只是個剛滿二十的年輕姑娘,但是此刻,她卻仿佛阮含珍的長輩,給了她後宮中的唯一依靠。
「娘娘,夫人犯下大錯,已經無力回天,就連老爺都被牽連,閉門在府不得出。」
「若娘娘為著夫人好,便不要再鬧,咱們暫且先忍下來,」素雪的眼淚慢慢流出來,唇角卻帶著暢快的笑意,「娘娘,還是讓夫人平靜去吧,最少也有個體面。」
曾經她把素雨虐打致死,得知素雨重病不治,她也不過就是嫌惡皺眉,說了一句「晦氣」。
現在,她也要嘗一嘗失去家人的痛苦了。
天網恢恢,報應不爽。
作惡多端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可她是我母親,是我母親啊。」
阮含珍痛哭失聲,悲痛欲絕。
素雪輕輕拍著阮含珍的後背,聲音溫柔:「娘娘,您仔細想一想,娘娘本被降為美人,不過一日,忽然又降到寶林,究竟是為何?」
阮含珍的眼淚慢慢止住了。
她其實跟阮忠良一模一樣,生來自私冷漠,薄情寡義,得知母親即將自縊,她最開始的確傷心,可不過這幾句話的功夫,她就冷靜了下來。
她現在最在乎的,就是廖夫人之事是否會牽連自己。
「你的意思是,母親招供,此事與我有關?」
素雪如何能知?廖淑妍被關入詔獄,便無人能見。
如今阮含珍被閉門思過,等到她能踏出長春宮的那一日,廖淑妍早就成為一抔黃土。
誰還能告訴她真相?
素雪眸色沉沉,她輕輕撫摸著阮含珍的後背:「娘娘,老爺被關在府中,已經無能為力。」
「夫人又……」
她語氣煽動:「如今娘娘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娘娘得為自己著想啊!」
阮含珍的眼淚再度滑落,這一次,她為自己的「不如意」而哭泣。
「是啊,我只剩下我自己了。」
「素雪,我該怎麼辦?陛下可會再懲罰我?」
聽到她的問題,素雪慢慢放開她,依舊跪坐在她面前,伸手幫她擦去臉上的淚。
「娘娘,不會了,」素雪說,「陛下已經給娘娘降位,這就是懲罰,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其他。」
阮含珍鬆了口氣。
素雪聲音異常溫柔:「娘娘好好思過,潛心懺悔,說不定,陛下看在娘娘的誠心,能早放娘娘出來。」
「是了,是了,還是素雪你聰慧。」
阮含珍身邊的所有得力之人都不見了。
邢姑姑死了,廖夫人也即將離開,她的身邊只剩下素雪一個。
還好有她。
阮含珍看向她:「素雪,我身邊最得用的就是你,你放心,只要你能幫我重新起復,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你的家人,你的姐妹,我都會讓父親善待。」
素雪心中冷笑,她知道這是阮含珍在威脅。
「娘娘,我一定努力,」素雪問,「我們慢慢籌謀,會有機會的。」
此時的聽雪宮,倒是一如既往平靜安詳。
姜雲冉剛從安奉殿回來,就聽聞有人登門。
姜雲冉是在明間接見的丹鳳衛。
丹鳳衛隸屬儀鸞衛,其統領為正二品都指揮史,官職僅次於儀鸞衛左右都御史。
丹鳳衛下屬三百人眾,行安防,守衛,探查,列兵等事宜,日常也負責皇后出行的儀仗。
此刻入宮拜見姜雲冉的,是丹鳳衛都指揮夏嵐。
夏嵐已過而立之年,眼尾早就有了歲月的痕跡,她鳳眼,薄唇,看起來異常威嚴。
今日她身著飛魚服,頭戴烏紗帽,面容沉靜,波瀾不驚。
一看就是在儀鸞衛摸爬滾打十數年的狠角色。
她沒有因為被歸入姜雲冉麾下而惱怒,也沒有表現出對于美人份位的不敬,只是平靜對姜雲冉躬身。
「見過姜娘娘,得陛下口諭,臣在此聽令,請娘娘差遣。」
姜雲冉昨日就同景華琰商議過,既然丹鳳衛歸於她麾下,那從此以後只供她差遣,所行諸事景華琰和儀鸞衛都不能過問。
景華琰倒是毫不遲疑答應了。
丹鳳衛不過三百人,掀不起風浪。
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姜雲冉並不擔心,她看向夏嵐,非常誠懇:「夏指揮使,陛下差遣你為我所用,必然已經提點過,多餘之言我便不贅述,如今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進詔獄見廖淑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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