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琰幾乎要失去耐心。
這兩日的煎熬和折磨,這兩日的痛心和憂傷都不是假的,然而還來不及祭奠夭折的孩兒,真相卻就已經浮出水面。
一個最淺顯不過的真相,打得他滿心怒火。
而現在,緋煙宮這位賢妃的心腹,竟然還要替主子隱瞞。
景華琰冷冷道:「如今看來,梅氏竟是比姚氏還要權勢滔天,你們這些侍奉在梅賢妃身邊的宮人,就連朕的話都不放在心上了。」
「陛下開恩。」
景華琰這一句話,嚇得澄江渾身劇顫。
她甚至還來不及磕頭,已經涕淚橫流。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不是奴婢不說,只是……只是奴婢全家都在賢妃娘娘手中,奴婢不敢說啊。」
澄江的哭喊聲在緋煙宮迴蕩,宮裡宮外的宮人嚇得面無人色,紛紛跪倒在地。
一時間,整個緋煙宮就只澄江一人聲音。
景華琰看都不看她,只是慢慢抬頭,看向了一側的寢殿房門。
那扇房門,從昨日夜裡一直緊閉,不讓任何人探看一二。
究竟為何,如今也已經真相大白。
景華琰淡淡開口:「賢妃。」
他只說了兩個字,就徹底打斷了澄江的哭喊,也把那扇緊閉的房門叫開。
只聽吱呀一聲,一道消瘦清麗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數日不見,梅賢妃依舊是那幅清清冷冷的仙人之姿,只不過此刻的她素麵朝天,疲憊憔悴,眼底一片烏青。
失去了胭脂遮掩,她消瘦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蒼白病弱。
此刻寢殿中只她一人,無人侍奉,無人攙扶,這位剛剛小產的賢妃娘娘,竟是自己緩步而出。
看到這一幕,景華琰面色一沉,比方才還要冷淡。
而姜雲冉也垂下眼眸,心中嘆氣。
待來到堂前,梅賢妃看都不看澄江,直接了當跪倒在了景華琰面前。
「陛下,臣妾知錯,還請陛下寬宥。」
梅賢妃這樣說著,眼淚倏然而落,她微微仰著頭,露出細瘦的脖頸。
那樣脆弱,那樣可憐。
誰看了不會心疼呢?
但端坐在主位上的人卻是鐵石心腸。
此刻,他仿佛第一次認識梅賢妃那般,正冷漠而疏離地看著她,目光中甚至有陌生的探究。
「賢妃,」景華琰聲音冰冷無情,「你來告訴朕,你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
什麼都不詢問,證據也一概沒有,就要給她定罪了嗎?
梅賢妃眼淚不停,她動了動蒼白的唇,良久之後才道:「臣妾之錯,在於臣妾太愛慕陛下,為了能成為陛下最在乎的人,臣妾做了許多錯事。」
梅賢妃仰著頭,她看向景華琰的目光滿是愛戀。
她本就是仙人之姿,這樣動情表白,無人會不動容。
然而景華琰卻並未回應她這滿腔深情。
他甚至又沉了面色。
「賢妃,若你能實話實說,朕或許看在你入宮多年的份上,還能給你一個體面。」
說罷,景華琰不欲與她多言,只對彭逾揮手,彭逾便躬身行禮,對梅賢妃客客氣氣說道。
「賢妃娘娘,根據阮庶人曾經的宮女阿幼招供,這一月來,都是她作為中間人與你身邊的澄江姑姑聯繫,那個木盒也是澄江給她的。」
聽到阿幼招供,梅賢妃垂下眼眸,慢慢停止了哭泣。
在她身邊,澄江忽然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彭逾睨了她一眼,繼續道:「今日阮庶人也一併招供,說用巫蠱之術栽贓陷害貴妃娘娘,全是賢妃娘娘的指使,至於您因何要如此做,阮庶人以為您是想要排除異己。」
彭逾說話辦事非常利落,此刻他從袖中取出數份證詞,以及一碗有些發黑的粥米。
「這一碗粥米,是澄江昨日傍晚送給阿幼的,阿幼當時有些憂心梅賢妃的身體,沒什麼胃口,就只淺淺抿了一口,沒有全部吃下,之後她把這碗粥就隨手放在了桌上,直到慎刑司捉拿她歸案,嚴加審問,她都不知這碗裡被下了毒藥。」
彭逾頓了頓,才道:「多虧貴妃娘娘發現阮庶人被人毒害,立即通傳慎刑司,這才及時給阿幼餵了解毒丸,把她這條命救了回來。」
「正因此,阿幼驚慌失措,直接招供出全部實情。」
「原本,阿幼對梅賢妃忠心耿耿,受了刑都沒有開口。」
梅賢妃愣在那裡,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這件事會這樣順利,證人全部招供,不是因為審訊多麼高超,也不是因為他們忠心不足,而是因為梅賢妃陰狠冷漠,忘恩負義。
阿幼冒著殺頭的風險替她做事,不過是當年入宮時她賞過幾個銅板,為此,阿幼多年來追隨左右,把她奉為神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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