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餓了。」
唐鳴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唐枝知道自己該走了,她嘆口氣起身,走到門口打開相機功能準備拍張照片留作紀念。
這感覺有些像,名人舊址到此一游的打卡場面。
但也是在這時候,她透過手機屏幕,看見床腳有一抹圓咕隆咚的淡紅色,像是什么小玩具。
好奇上前蹲下,她伸手從床底掏出個木製的不倒翁,若不是露出的紅色顯眼,還真未必能注意到。
顯然是搬家時不小心滾落到床底下的,十分傳統的不倒翁形象,綠色花頭巾,黑色背帶褲,藍色蕾絲衣的金髮女孩形象。
試著掰開兩層,與普通的不倒翁沒什麼差別,一層包裹著一層,擦拭掉表面積攢的灰塵,私心作祟,唐枝將其塞進了隨身攜帶的手提包里,沒有將整個不倒翁全部拆開。
出門後將鑰匙妥帖地擱置在花盆底下,唐枝擦擦手將鼻子上的鏡框取下來。
她近視度數不高,不大愛戴眼鏡,模糊的朦朧感會讓她有極大的安全感,避開與陌生人直接的視線接觸,但今天,她是特地帶著眼鏡過來的。
有些珍視的東西,需要以最大的誠意去對待,用最清楚的視野去將它盡收眼底,才不留遺憾。
「想吃什麼?」
唐枝看向唐銘,時間卡的比較尷尬,不到十點,勉強能吃個早午飯。
「巷子口的漢派克。」
唐銘笑眯眯地抬頭看著唐枝,撒嬌似的抱著唐枝的胳膊,兩隻眼睛裡寫滿了:拜託拜託的渴望。
唐銘說的「漢派克」唐枝自然知曉,鎮上沒有肯德基麥當勞這些大牌快餐店,最多的就是不知名品牌的漢堡店,巷子口那家正對著唐枝母校,生意向來不錯。
最主要的是,高中時唐枝為數不多與周時珩有過獨處空間的地方,就是在漢派克。
其實細算起來,小巷裡周時珩替她趕走酒鬼,並非是他們的初遇,只是在唐枝看來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周時珩應當都不記得。
「叮鈴鈴~」
隨著唐枝推開漢派克的玻璃推門,悅耳清脆的風鈴聲從耳畔溜過,像是觸發了記憶的錨點,讓唐枝有種捕捉不到的奇異感覺從心頭流逝。
她依稀記得,她單方面認為與周時珩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艾派克。
高一開學差不多兩周,唐枝就因為不住校的原因來去都孤身一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平白讓別人覺得她孤傲清冷難接近。
每當周五提前一節課放假,大多數走讀生都匆忙趕回家的大巴車時,唐枝都會推開漢派克的門,聽著風鈴聲尋著最角落的位置,隨便點份某種小食,一坐便是一下午。
大多時候她都戴著耳機看書或者做試卷,因為這裡有免費的wifi和舒緩的輕音樂,她喜歡這家店簡約卻的布局。
直到某天她再次來到漢派克,常坐的位置已經有人,她只是瞟了一眼便自覺換到另一處於她而言感官上較為安全的位置。
那人背對著她,起初唐枝並未在意,只覺得看背影是個挺拔的男生。
直到她對著桌面上的數學試捲髮愁,反覆將那道選擇題閱讀好幾遍,也沒有辦法解出答案,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輕輕敲擊,這是她思考問題時的小動作,有利於她進入深度思考。
也不知道思考多久,她太入迷,回過神面前已經擺放著一張寫滿解題步驟的餐巾紙。
「啊?」
唐枝順著放下餐巾紙的那隻手望過去,卻只看見那道背影又坐回座位里,仿佛剛才都是唐枝的錯覺。
「謝謝。」
唐枝唇瓣微動,小聲感謝對方伸以援手,再看向餐巾紙上的解題步驟,邏輯清晰,字跡清雋有力,一目了然。
她猜想應當是自己敲桌子的動作打擾到對方了,否則對方應該不會如此突兀的幫忙,這麼想,唐枝臉蛋微紅,深感抱歉。
可也只是在內心抱歉,她沒有社交強到可以主動上前攀談的程度。
後來,唐枝在漢派克見到男生的次數愈發頻繁,就像是原本故事中重複某項任務的NPC忽然觸發到某個機關,動作被複製粘貼,從此有了伴。
唐枝曾看見過男生的正臉,她也難免驚嘆對方的長相如此出眾,但除此之外並無過多交集。
只是從那之後,唐枝總是能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裡看見男生的身影,與在漢派克不同的是,男生所及之處,總是人聲鼎沸,人群焦點所在。
像是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吸引力法則,因為意識到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所以總會在他每次出場後都比任何人先注意到對方。
尤其是在那個漆黑的夜晚,少年將她的紅圍巾遞過來後,這種現象愈演愈烈。
唐枝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意識到,什麼是年少的喜歡,什麼是青梅酒般酸澀濃烈的暗戀。
「叮——」
手機消息提示音將唐枝的思緒從會議中拉扯回到現實,唐枝還未來得及看是誰的消息,一通語音電話便赫然響起。
看著正在啃辣翅的唐銘,唐枝起身走到店外按下接聽鍵。
「喂,學長,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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