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域:“……”
他跟在周予白身邊,第一次有了思路不清晰的時刻,竟生出荒唐的想法。
老闆兼職送快遞?!
但很快,想法就破滅了。
他的手機振動起來,還沒看清上面的來電人,周予白拿著它咬牙切齒地走出了會議室。
他一走,大家立刻小聲議論起來。
余副總擔憂地過來問裴域:“裴助,是不是因為我今天說的事惹著周總不高興了?”
一個會都進行得很順利,只有他這發了牢騷。
裴域心裡也是迷茫,但臉上表情管理得很好,和煦笑笑:“應該不是,余總您別多想。”
他不能代表周予白,但他的一些話會讓別人覺得是周予白的意思,所以他這嘴必須嚴。
“不是我……”余副總琢磨著,“那是對蕭祈?”
“余總,我哪知道啊,您就別為難我了。”裴域苦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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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咿說完那句“絕對不會的”,就把錢給周予白轉了過去,見他收了款,立刻拉黑了。
包括他的手機號碼。
她很快接到陌生號的來電,喬咿直接就沒接。
“誰啊?你怎麼不接?”楊枚問。
“陌生號,可能是騷擾電話,或者詐騙的。”喬咿胡亂謅。
大家齊齊點頭。
高芸芸道:“我最受不了來詐騙還不說好普通話,方言那麼重,忽悠我半天我都沒太聽懂。”
正說著,喬咿接到簡訊,她沒多想,“呀”了聲。
楊枚緊張道:“小鳥你哪不舒服?”
喬咿不好意思地舉著手機:“剛是快遞。”
宿舍先是一靜,然後都噗嗤笑出來。
各忙各的,她們是怕院裡人多要排隊,故意拖著時間,現在見喬咿都回來了,準備收拾東西去。
高芸芸一邊拿證件,一邊對喬咿說:“你這身板別去了,我幫你辦。”
喬咿擺著手,邊說“不用”,邊回撥著電話。
接通沒人說話,喬咿“餵”了兩聲:“快遞師傅?”
先是聽到裡面一聲男人的呼氣,像硬壓著脾氣。
喬咿手指蜷了蜷。
“輸完液了嗎?”周予白沉聲問。
初戀的經驗教訓,喬咿總結過一條,那就是她玩不過周予白。
明知如此,但在聽見他聲音的時候,她心裡還是罵了聲“無恥”。
“別在心裡編排我。”周予白沒提拉黑的事,溫聲問,“是不是在醫院無聊?”
明明是關切的話,總聽著有點諷刺感。喬咿慢慢走到陽台上,闔上門。陽光烈,幸好有樹遮了不少。
她說:“我出院了。”
“什麼?”周予白的火終究沒壓住,聲音陡大,“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喬咿被他的語氣弄得不舒服,扯扯嘴角:“我范不著吧。”
“你胡鬧什麼!你這身體能出院?知不知道你昨晚情況有多嚴重!沒治好就出院,又出事怎麼辦?”
厲聲仿佛比陽光還扎人。
喬咿手心裡出了虛汗,緩緩蹲下去,她聲音有氣無力的,說:“醫院開過藥了,我按時吃就沒事。”
周予白又是呼了口氣長長的氣,問:“你在哪,學校?”
她沒地方可去,他知道。
喬咿不吭聲了。
焦灼的堅持,像這炎夏的蟬鳴。沒有打鬥,卻叫囂著,誰也不肯認輸。
片刻後,周予白先開了口,沒了剛才的厲聲,像是哄人:“你在宿舍休息,我忙完了去接你。”
校園有風吹來,帶著樹葉的清香味,試圖撫平躁意,但在這酷夏里終究是徒勞的。
喬咿說:“周予白,每個前任都這麼照顧的話,你累不累?”
這一句,像匕首割斷了電話線。
那邊像呼吸都沒了,靜得出奇。
可喬咿知道他在聽。
“我有兩年多都沒回過喬家了。”喬咿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只是帶著點啞,她說,“我現在對你沒用。”
“……”
楊枚拉開玻璃門,看見喬咿正蹲在地上,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攥著拳頭,渾身發著抖,尤其是喉嚨處。
她嚇壞了,扶著她起來:“我的天!你臉白得像是紙!”
喬咿本來就瘦,有低血糖,站起來一陣頭暈眼黑,靠著楊枚慢慢回屋裡。
“到底是臉白還是紅呀?”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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