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他們總不歡而散。
陳樹淨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嗯,我知道。」
昨天喝下那杯酒後神志不清,她是知道的。
但再怎麼神志不清,她也知道這是裴念。
所以,她才說可以。
但裴念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好像誤會了。
他湊過來,腦袋埋在她肩窩,動作親昵,語氣卻是悶悶的,聽起來不太開心。
「你生我氣嗎?」
她下意識回答:「沒有。」
怎麼會生他的氣呢?
全天下也只有裴念,會妥帖到安頓好她的一切。
昨天那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他,自己會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陳樹淨心裡清楚。
裴念聽了她的話,只哦了一聲,右手把玩著她的頭髮,不置可否。
「對了,昨天用了你的毛巾。」他忽然頓了頓,「給你洗完以後我才用的,你記得扔了。」
陳樹淨愣愣地說,「你用了?可是我用過……」
她想說,柜子里有新毛巾的。
結果裴念打斷她,語氣淡淡地開口。
「他可以,我不可以嗎?」
陳樹淨一怔,甚至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他是誰?」
裴念一頓,嘴角勾出譏諷的笑:「你的男主角。」
「……」
陳樹淨費了好大勁才回憶起來——他是在說姜辭舟?
就因為殺青那天,他用了自己的毛巾?
裴念要是不提,她都快忘了。
這麼一缸醋潑下來,陳樹淨終於想起來要哄他,語氣乾巴巴地說:「……毛巾隨便你用,沒說不可以。」
裴念冷笑一聲,靜靜看著她,不說話。
「……那天的毛巾是助理給我拿的,應該是片場提供的一次性的。」
陳樹淨掐了下他的手,還是解釋:「姜辭舟自己搶去用的,我沒主動給他。」
「哦。」
裴念語氣冷淡,別開眼道:「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我又不在意。」
「…………」
酸得牙都要掉了,陳樹淨瞪他一眼。
他抱著她過了半晌,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句:「話說你,疼嗎?」
「……」
陳樹淨出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昨天許多荒唐的畫面碎片斷斷續續鑽進腦海。
她十足羞惱,不自然地答:「不疼……」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突然哆嗦了下,她倒吸了口涼氣,簡直不敢置信,驚愕地抬起頭:「你幹嘛?」
他收回手指,神情倦怠而懶散,漂亮的眸垂下來看她,含混不清地說:「還是疼的啊。」
「廢話!」
她臉憋的通紅,感到難以啟齒,幾乎想上手揍他。
他睏倦地打了個哈欠,心情好像突然好了些,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彆氣了,我給你上藥。」
昨天點外賣的時候,裴念還買了點別的東西,以防萬一。
「不用……」她手無力推了推他的肩。
但沒拗過他。
上藥過程漫長又難熬,陳樹淨窩在他懷裡,頭腦昏漲,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包裹,頭髮被汗水浸濕,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裴念低下頭,自然地跟她接吻。
斷斷續續的吻,持續了好久。
上完藥以後,裴念問她要吃點什麼,陳樹淨躺在他懷裡,懨懨說:「不用了。」
「嗯?」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裴念一怔,低下頭看她:「什麼意思?」
她憋了半天,擠出幾個字來:「我想自己單獨待一會兒,整理一下我們現在的關係。」
「不會又甩我吧?」
「……不會,我們又不是這種關係。」
他像是被噎住了,煩躁地嘖了一聲,有些不得勁。
陳樹淨懶得理他。
見他還不走,又催了一次。
裴念只能抿著唇,像只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看著她說:「那你好好休息。」
她輕聲道:「嗯。」
裴念走後,陳樹淨閉上眼,手輕輕搭在臉上,長長舒了口氣。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
本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高中的時候,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了一個人患得患失。
她自私,愚鈍,冷血,被愛也要反覆印證,直到傷害他人。
但裴念說,被愛的人不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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