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梅沒有什麼講究,她本就來自信息共享的時代,雖然自詡自己手藝很好,如今身在幾百年前的古代,以後也想賣些小吃靠廚藝吃飯,卻沒有那種藏私壟斷的想法。
雙立卻不幹了,「嗨嗨嗨,你這人好生不講規矩,這樣盯著梅姐姐做飯,不好吧?」
鄭安忙急著撇清:「俺對娘子並無別的想法,只是想要好好觀摩一下高手是如何下廚的。」
雙立見這人誤會了他的意思,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直接偷師,問過我梅姐姐的意思了嗎?」
賀梅哭笑不得,忙打斷小老虎一樣炸毛的雙立:「鄭師傅想看便看,雕蟲小技,這些算不得什麼。」
鄭安是個大老粗,剛才被雙立問得啞口無言,面紅耳赤,見賀梅這樣為他開脫,富態的國字臉上洋溢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雙立撅起小嘴,一臉不贊同地看著賀梅,又想說些什麼,卻被賀梅順手拿起一個春卷塞進嘴裡。
因為韭黃肉絲春卷實在是太香太好吃,甫一入口,雙立就不受控制地咀嚼開來,只好朝賀梅投去一個濕漉漉的委屈眼神。惹得賀梅好笑不已,卻因著鄭安這個外人在此,不好多同雙立詳細解釋。
恰好此時灶上的米飯傳來淡淡香味,賀梅另起鍋將油燒熱,灑下前面準備好的蔥姜爆香。緊接著倒入切碎的五花肉末,煸至顏色呈現金黃,直至滋滋冒出油來。
再放入海米、臘腸提味炒香後,加入處理好的芥菜,給下面灶膛添足柴火,大火翻勻。這才將米飯置於鍋中,撒上各色調料再次翻炒,使得每一粒米飯粒粒分明,互不粘連的同時,皆吸入來自其他食材的味道。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道芥菜炒飯,卻足以讓鄭安這個客棧廚房的掌勺大師傅,從中看出賀梅的底子之厚。
鄭安忍不住開口,將姿態放得極低:「娘子等下還要做些什麼菜式?可否讓俺從旁協助,順帶取取經?」
賀梅為難:「按照之前計劃的三人份的食量,加上借用的是貴客棧的廚房,不想過多麻煩。
我原本打算再做盤韭菜炒豆芽,煮鍋蔬菜雞蛋湯便停手。眼下各色材料都已經備好,不過一時片刻的功夫便可出鍋,不必麻煩您為我做些什麼了。」
憑著穿來多日的經驗,賀梅估摸著目前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鄭安和掌柜的肯定已經吃過飯。因此僅僅特地多做了些韭黃肉絲春卷,想要以此送予掌柜以做答謝,是以現下的飯菜想來夠用。
鄭安果真不插手,卻始終目不轉睛盯著賀梅如何掌勺。
賀梅將炒鍋洗淨,重新置於火上烤乾水分後,倒油燒熱,下入薑末,待其爆香後,下綠豆芽大火翻炒。淋入幾滴白米醋,將綠豆芽翻炒至顏色由白變得微微透明去生。
而後加入韭菜梗翻炒均勻,再下韭菜葉,撒鹽,快速翻炒均勻後盛盤而出。
鄭安疑惑:「韭菜直接放入不就好了?娘子為何要特地分開?」
賀梅換了個鍋,一邊炒胡蘿蔔丁一邊回答:「韭菜梗相比韭菜葉來說,質地相對較硬較老。若是兩者一起下鍋,韭菜梗還未熟透,韭菜葉便已經老了,會影響到這道菜最終整體呈現給食客的味道。」
待胡蘿蔔丁被炒得微微發軟,她加入適量的清水,靜候水開。
鄭安若有所悟,在這個賀梅得閒的當口兒,反而不再追問。
一時之間,廚房裡靜悄悄地,唯有鍋中水泡輕輕從鍋底漂浮而起,破裂在空氣中的噗噗聲響起。
水汽熱烈地翻湧上來,飄渺得像是虛無的影。
賀梅趁著水開,將事先備好的山藥泥傾倒而下,用湯勺攪拌均勻,而後抽掉部分柴火,使火轉小。接著加切好的芹菜碎,再次攪拌至斷生。
她加入些許胡椒粉、雞肉粉和鹽調味後,又勾芡攪拌,直至湯水達到合適的黏稠度,才徹底轉大火煮沸。最後用紗布包著雙手,將鍋從火上取下,這才順著鍋邊淋入蛋液,停頓片刻後,用筷子攪拌打散,再滴入少許白醋。
鄭安:「娘子為何不直接在鍋坐著火的時候澆入蛋液?且為何要滴入白醋?」
賀梅:「火上溫度過高,會使蛋液迅速變老,失去滑嫩之感。而加入的蛋液多少會給湯水帶來些雞蛋特有的腥味,加些白米醋進去,可以去腥提味,增進食客的食慾。」
由於多了個外人鄭安,雙立沒辦法和賀梅聊些體己話。又因客棧掌柜的還在前面等著吃賀梅所做的飯菜,他不好偷吃,只好捧腮背過他們兩人,坐在小馬紮上悶悶不樂。
此時飯菜皆已完成,賀梅打水洗手,用手帕擦乾淨,竭力放輕腳步走到雙立身後,「啪」地捂上他的眼睛,掐起嗓子:「猜猜我是誰?」
雙立那點被外人擠走賀梅關注的委屈勁兒瞬間消散了,抿起的唇角不自知地上揚:「自然是梅姐姐!還能有誰?總不會是先生那塊木頭!」
不想耳畔卻突然聽到林靖清冽的聲音響起:「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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