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不過僅僅半天沒有在他身邊,居然怪想念的。忍不住暗啐自己一口,賀梅步履輕盈,行至林靖住的客房前。
午後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形成漂亮的丁達爾效應,扇形的光束打在客棧淡赭色門扉上。
奇怪,怎地門窗都是緊閉的狀態?
賀梅以手去推林靖的房門,發現裡面上了拴。
這個時間,除非是又像前兩日那樣醉了酒,按照林靖那樣規律的作息時間,他不可能睡到這個時辰還未醒。她還等著問他設計草圖一事呢?
賀梅啪啪啪拍門:「林靖?林靖你睡了嗎?」
門內靜悄悄,側耳傾聽也沒什麼動靜的樣子。
賀梅再次拍門,「林靖,快開門,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份設計草圖有問題!」
房內突然響起「嘩啦啦」的水聲,似乎是盛滿水的木桶中,有什麼頎長的物體從原本浸泡著的狀態脫水而出。淅淅瀝瀝小一陣後,室內又是一陣寂靜。
少頃,「吱扭」一聲,門從內側被人打開。
頭髮濕漉漉的林靖身上穿著冰川灰色交領長袍,衣帶系得一絲不苟,捂得嚴嚴實實。
唯有一段白皙的脖頸露在外面,猶有晶瑩的水珠從他墨色的濕發間跌下,滾過他精緻的喉結,沒入交錯的衣領之中。
嘶——
賀梅下意識朝後倒退一步,突然覺得自己花痴沒有錯,戀愛腦也沒有錯!全都是林靖過於貌美的錯!
林靖淡淡向她瞥來一眼,「賀梅姑娘急急忙忙來尋在下,可是那份設計草圖存在問題的緣故?」
賀梅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是來找林靖「興師問罪」的。
她定了定神,將視線從林靖的頸項之間移到他的俊臉之上,沖他皺了皺鼻子,「你明知道有問題,為什麼不早早告訴我?!」
林靖:「靖深知賀梅姑娘素日裡喜歡事無巨細地操勞盡心,修葺屋舍自不例外。以賀梅姑娘的家鄉話來說,你是喜歡那份『雖然辛苦,但是參與感滿滿的快樂』。
在下實在不忍心敗了你的興致,卻也早已按照賀梅姑娘的審美,結合《營造法式》,畫下草圖若干,只待賀梅姑娘過目。」
賀梅瞬間就被他給哄好了,林靖的畫技她當初從那副《臥睡花間圖》上便可窺知一二。還別說,她還挺期待的。畢竟,交給自己人設計的,和直接讓施工隊看著辦的,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哪個更好。
賀梅隨林靖進了屋內,看過他設計的草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別想著穿越就可以為所欲為,人在哪裡,都要謹記遵紀守法。
她深吸一口氣,很快便接受了自己不是干設計那塊材料這件事。日薄西山,還是想想晚飯吃什麼這種術業有專攻的事情更適合自己。
賀梅左顧右盼,「回來有段時間了,怎地還沒有看見雙立過來尋我們?他和鄭安能有什麼可聊的?」
倏地,身前案几上那張寫了一半的《千字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性靜情逸,心動神疲。」
賀梅抬起頭,看向披散著頭髮的林靖,笑言:「這句話,和你還蠻搭的。」
而後略一偏頭思索片刻,她知道為什麼雙立遲遲不歸了。想來或許他是哪裡又惹了林靖,遭了他的罰,寫得還是簪花小楷,這樣的字型也最為累人不過。
後面應該是鄭安尋她不著,為履行約定,請雙立引路帶他去林靖隱居的小孤山找她、給她打下手幫忙。才使得雙立脫了「困」,現今幾人早早回來,不止是出乎了林靖的預料,還出乎了雙立的意料,所以他才情願在前面遊蕩,也不想就這麼回來繼續寫字。
賀梅莞爾,誰小時候沒有貪玩的時候?她之前也不最討厭寫作業,尤其是這種機械性的抄寫作業?
她側過頭去問林靖可有想吃的食物,當然知曉自己問他和沒問並無太大區別,只是還是想多和林靖說說話。
賀梅如果喜歡一個人,比如她的老媽梅婷女士,就很愛對那個人時不時地說些有的沒的廢話。比如無意識地接連叫上一長串「媽媽媽媽」,梅婷女士受不了,可林靖卻似乎對她的囉哩囉嗦接受良好,賀梅很歡喜他這點。
揮別了林「木頭」,由於午飯食得味厚,賀梅決定今晚做些清新的小菜。現下還早,她讓店夥計備了些新鮮的羊乳,打算先煮些下午茶消磨時間。
她點燃爐灶,置鍋燒水,撒入適量正山小種紅茶,加入冰糖,再傾入足量已經過濾過的羊乳,轉小火煮沸過篩,這便是古代版奶茶。
接著打兩個雞蛋,左右顛倒,以蛋殼隔開蛋清和蛋黃。在沒過碗底約莫三厘米麵粉中倒入蛋黃、適量羊乳、白醋、沙糖,攪拌至無顆粒狀。
再在蛋清中撒入適度的沙糖打發,使其綿密如雲,掛勺如勾。最後混合二者輕微攪拌,以湯匙舀至鍋中烘焙,在恰當的時間翻面,使得鬆餅的兩面都呈現出誘人的雞蛋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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