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給予她極大的尊重,既沒有出言打斷,也沒有提出不合時宜的詢問,從頭至尾,只安靜地傾聽著。
杯子裡的水逐漸空掉,窗外再也聽不見風的聲音。
桑雅寧用力地握緊嚴浩的手,像在對他說,又像在提醒自己:「明天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親手了解與張澤吾的恩怨。」貝齒咬著唇,抬眼問,「我能做到的,對嗎。」
嚴浩莞爾,俯身覆上她的唇:「嗯,我相信你。」
又是一番耳鬢廝磨,緊束於腰間的衣帶緩而落地,掌心貼於肌膚,交融的體溫燃盡空氣中殘留的冷。
他們抵死相擁,以親吻代替所有語言,互相傾訴著藏在心底的情愫。
直至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直到胸腔里滿是對方的氣息,蜷縮至發麻的足尖才稍稍放鬆。
汗水順著脊背滑落,在床單上開出璀璨的花,雪白揉進了夜色,似乎連月光都較先前溫柔。
有風徐徐而來,吹動窗邊的簾紗。
淺薄的布料拂起又降,勉強遮住相互依偎的身影。
桑雅寧靠著嚴浩的肩膀,長睫無力地微垂,胸口小幅度地起伏著。
嚴浩吻了吻桑雅寧的眉心,輕聲說:「累就睡吧,明天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桑雅寧蹭著他的頸窩點頭,貝齒咬著唇,嗓音低啞:「其實,我還有一個疑問。」
「嗯?」
「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話落,搭在腰間的手微微僵住。
桑雅寧抬眼,看見嚴浩滾動的喉結,又默默垂下眼帘:「不方便說嗎。」
嚴浩托起她的下巴,拇指稍許用力,讓那雙逃避的眼睛面向自己:「如果你好奇,我會把關於我的一切全告訴你。」
桑雅寧的眸子亮起來,手肘撐住床畔,膝蓋挨著他的膝蓋:「真的嘛,那我現在就想知道。」
嚴浩輕颳了下她的鼻尖,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桑雅寧眼裡的光又暗下來,斜切一眼他,轉身躲進被窩裡:「抱著你的條件睡覺去吧!」
嚴浩摟住她的肩膀,調侃地問:「這樣就放棄了?」
桑雅寧沒說話,只用泛紅的眼瞪著他,眸間濕漉漉得像是擁著春水。
嚴浩一怔,喉間的乾渴又開始作祟,倉促地別開臉,心臟仍在瘋狂跳動:「不想問是什麼條件嗎。」
桑雅寧啞著嗓子嘟囔:「你愛說不說,誰稀罕。」
身旁的床墊塌下來,溫暖而熟悉的鼻息再次灼燒脖頸。
桑雅寧不由自主地攥緊被角,緊閉著雙眼,硬是沒有回頭看他。
一秒,兩秒,三秒......
身後的呼吸越來越沉,嚴浩似乎已經遁入甜蜜的夢裡。
桑雅寧像具屍體般平靜地躺著,心裡卻越想越煩躁。
未能被解答的疑惑宛若遍布全身的小蟲,每時每刻都在啃食著她的皮肉。
偏偏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安眠,徒留她一個人在這裡乾瞪眼。
憑什麼呀。
桑雅寧不服氣,攸地轉身,想去捏嚴浩的鼻子。
可指尖尚未離開被褥,就直愣愣地撞入對方含笑的視線。
她驚得一顫,還沒等表達羞惱,紅暈已悄然攀至頰邊:「你沒睡覺啊。」
嚴浩慢悠悠地坐起,側身望向她,唇邊依舊攜帶著惱人的笑意。
桑雅寧皺了皺眉,理不直氣也壯地嚷:「說話,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嚴浩垂眼笑,抬手揉亂她的發,又俯身躺了回去。
桑雅寧的唇僵成個O型,半晌都沒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如果你平安回來,我就把心事都告訴你。」
嚴浩微微偏過臉,燦若星辰的眼睛裡只有她的身影,「我們的初見,我對你的心動,所有的所有全部說給你聽。」
「桑雅寧,這就是我的條件。」
嚴浩的聲音輕,而更像是一場幻想中的夢。
桑雅寧愣在原地,身體比大腦率先做出反應。
她歇鳥歸巢般地投入嚴浩的懷抱,親了親對方的唇,又牽起他的小指,一搖一晃:「那麼就說好了,一百年都不許變。」
雲層遮住月亮,太陽逐漸綻放光芒。
草葉上的露珠印出窗台的影子,屋內連續不斷傳來的是敲擊鍵盤的聲響。
桑雅寧從未詢問過嚴浩的身世背景,她向來認為戀愛是獨屬於兩個人的事。
但當她看見穿著制服的人員敲響房門時,仍是被嚇了一跳。
「這些人都是保鏢嘛,聘請他們得花不少錢吧。」
桑雅寧戳了戳嚴浩的肩膀,小聲說,「誒,其實我還是有點自保能力的,不用這麼麻煩。」
黑西裝在屋內四處巡查,像是拍攝特工電影似地,在各個角落安裝信號屏蔽器。
嚴浩的指尖輕蹭鼻尖,學著桑雅寧的模樣神神秘秘地說:「沒關係,都是家裡人。」
家裡人?
桑雅寧震驚得像一隻瞪大眼的土撥鼠:「你家裡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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