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寂已經幫她熬好了藥,薛遙知接過,說了聲「謝謝」,就去餵容朝喝藥,但昏迷中的人牙關緊咬,根本沒有辦法把藥餵進去。
鍾離寂在旁邊看著,越看越著急,他好不容易買來的藥材可別浪費了,不禁問她:「餵不進去啊,怎麼辦。」
薛遙知已經習慣這藥餵不進去了,她的聲音已經平靜下來,答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用最後一個方法了。」
然後鍾離寂就見薛遙知將滾燙的藥碗遞到了她的唇邊,鍾離寂立刻想到了什麼,一把奪過,沉聲說:「男女有別,讓我來。」
「啊?」薛遙知愣住。
鍾離寂端著碗喝了一口,臉頓時扭曲了起來,一半是苦的,一半是燙的,他忍住吐出來的衝動,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靠近了容朝,俯身——
薛遙知大驚,連忙往容朝面前一擋:「你幹嘛!」
鍾離寂被她擋了,藥餵不出去,又不好浪費,只能「咕咚」一聲把嘴裡比黃連還苦的藥汁咽下去,他來不及回答薛遙知,衝到桌邊喝完了一整壺水,嘴裡苦澀的滋味才被沖淡了一些。
回過頭去一看,薛遙知已經將滾燙的藥汁吹得溫熱,卸了容朝的下巴,給他把藥灌進去,又把他下巴掰回來。
哦,原來這才是薛遙知的最後一個方法。
鍾離寂無言,然後就見薛遙知朝著他看了過來,他思及自己衝動的行為,一時頭皮發麻,但他絕對不會表露,只會冷靜的回答:「我剛才是在試毒。」
薛遙知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不要傷害了魔君的自尊心,她冷靜的「哦」了一聲。
「你餓嗎我請你吃麵。」見薛遙知這樣,鍾離寂還是不自在,匆忙的轉移話題,想要將這件事揭過去。
薛遙知看了眼容朝,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而她現在又餓又困,便點了點頭:「好,謝謝你。」
薛遙知將房間的窗戶打開一些透氣,又幫容朝掖好了被角,才同鍾離寂走了出去。
這時樓下已經有不少吃在吃早餐的房客了,薛遙知和鍾離寂找了角落裡的空桌子坐下,旁邊的房客在吃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香味都飄到他們面前了,濃郁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鍾離寂大概也是饞了,恰巧夥計迎上來問他們要吃什麼,鍾離寂大氣的說:「兩碗素麵。」
夥計:「好嘞,十文錢。」
鍾離寂不舍的摳出十文錢,夥計從他手裡搶過來,轉身離開,吆喝:「兩碗素麵咯!」
「你這段時間流落在外,不宜一下子吃得太葷,得吃點清淡的。」鍾離寂解釋道。
薛遙知點頭:「你說得對。」
這一瞬間薛遙知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了,她看著鍾離寂,似乎想到了什麼,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自今年七月她和鍾離寂攤牌後,她便沒怎麼再見過他了,僅有的兩次短暫會面再分開,其實都算不得太愉快,一次是他掐著她脖子要她去死,一次是她被逼著將劍刺入他的心口。
可是薛遙知也不曾忘記過,在他要她去死之前,他曾從寒時手裡救下了她,與她一起破了殺陣,在她將劍刺入他心口之前,他們曾一起從周府的密道里九死一生的逃出來。
更遑論昨夜雪中送炭,將她和容朝從廢墟中救出來的也是他,分明他自己都窮得叮噹響了,竟然還是為她找來了藥材,甚至還可以請她吃一碗素麵。
鍾離寂被她看得不自在極了,他說:「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為什麼幫我。」薛遙知如實說道:「畢竟前兩次分開的時候都鬧得很不愉快。」
「那是因為誰。」鍾離寂哼了一聲,說道。
薛遙知還沉浸在鍾離寂窮得連雙鞋都買不起卻還請她吃麵的感慨中,她忍讓道:「是因為我。」
「不!」鍾離寂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都是因為燕別序!」
「啊?」忽然聽到鍾離寂提起這個名字,薛遙知不合時宜的恍了下神。
鍾離寂在要開始長篇大論前不忘問道:「你和燕別序現在什麼關係?」
話題轉變得太快,薛遙知都快跟不上了。
「之前都鬧成那樣了你還沒和他分手嗎?」見她沒說話,鍾離寂一拍桌子,想發火,又不敢在薛遙知面前發火,畢竟其實他們關係挺僵硬的,他忍了下來,苦口婆心:「他要是真的愛你,就不會逼你拿劍刺我,也不會讓你落得這般田地……」
薛遙知打斷鍾離寂的話,言簡意賅的說:「你說得對,分了。」
「真的啊?」鍾離寂唇角一勾。
薛遙知點頭,她目前對鍾離寂的包容度很高,還貼心的說:「所以你要說他壞話就說吧,不必顧及我。」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背後說人非君子所為。」鍾離寂一派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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