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
熟悉到刻骨銘心的玉塵仙山映入眼帘,早已等候多時的霍疏帶領著一干人等嚴陣以待,男人同樣是一襲白衣,看向任何人,嘴角都噙著淡淡的溫和笑意,看起來極好相處。
霍疏英俊儒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視線穿過無數枝頭壓滿了雪的松針,他無聲啟唇,對燕別序道了一聲:「師弟,好久不見。」
雖說寒川州與霜梧州一樣都是仙君制的州域,但也有所不同,譬如這一任的仙君不理俗世,宗門勢力空前旺盛,遠超以往。
燕別序除了他手中這把劍,什麼都沒有,正如他當初離開劍意山莊時一樣,他要與整個寒川州為敵。
執劍者,當無所畏懼,一往直前。
殺戮在心底騰升、叫囂,久違的殺戮心魔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殺了他們!殺了霍疏!殺了一切擋在我們面前的人!所有人都該死!所有人!」
燕別序握著寒光凜冽的誅雪仙劍,化作鋒利的流光,俯衝而去。
這一夜,有的人純白衣袂被染成了最鮮艷的紅色,殺戮不休;有的人在溫暖的房間裡酣然睡去,一夜無夢。
天色將明。
薛遙知伸了個懶腰,滿足的在溫暖柔軟的床榻上打了個滾兒,因為昨天晚上睡得太香了不捨得起床。
賴了一會兒床後,薛遙知慢騰騰的起身穿衣洗漱,推門而出的時候,外面才剛剛天亮,還帶著些許長夜未盡的昏暗,但隔壁的鐘離寂已經輕手輕腳的出了門,留給薛遙知一個精神抖擻、氣壯山河的背影,仿佛要去做什麼大事了。
薛遙知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叫住鍾離寂,他就走沒影兒了。她打了個呵欠,有些納悶,同樣是早起,怎麼鍾離寂的精神這麼好。
思前想後也想不通,便只能歸咎於魔君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和她這種普通人肯定不一樣。
薛遙知很快也離開了客棧,她照例是要出城採藥的,可巧今天在城門口的時候,便見著兩個官兵正在城門口的布告欄上貼告示。
薛遙知耳尖的聽到圍觀群眾驚呼「竟然有一百兩銀子」,立刻馬不停蹄的擠進去踮起腳看。
——近日黑風寨山賊作祟,在城外的官道之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官府特召有識之士,如能剿匪成功,踏平黑風寨,官府特賞白銀百兩!
一百兩銀子誒……她可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她的身邊可有足足兩位男主角,區區黑風寨不在話下!她不知道可不可以肖想一下這一百兩銀子?
薛遙知狠狠地心動了,能來快錢誰還累死累活的天天爬上山采草藥呀,大冬天的草藥都不好采了。
旁邊圍觀的百姓看見這豐厚的賞金也很是心動,議論開來:「這黑風寨在翠微山也好幾十年了吧,一直都挺低調的在劫富濟寨啊,最近怎麼忽然這麼囂張了,都讓官府要圍剿他們了。」
「我表嫂的表哥的鄰居的妹妹可是大名鼎鼎的劍修,我要不要動用我的人脈,拿下這一百兩銀子?」
「朋友,我勸你不要,我可是聽說了,黑風寨最近是來了個很厲害的修士,落草為寇了,所以他們才這麼囂張的,那修士可謂是打遍官道無敵手,不想死的話我們最近還是別出城了。」
最近來了個很厲害的修士?
薛遙知聽進去了,她不禁想到了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的鐘離寂,他好像發財了一樣,每晚回來的時候給她和容朝帶好多好吃的,而她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哪裡來的銀子。
該不會那個修士就是鍾離寂吧?堂堂魔君,竟然落草為寇了嗎?
薛遙知一時心情複雜,她心裡揣著事兒,中午的時候就從城外回來了,放好了藥材後,她就開始在梅城裡瞎晃悠,思考著要如何才能讓鍾離寂回頭是岸,不要再劫富濟她了,她受不起。
「唉。」薛遙知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鍾離寂最終還是走上了搞黑錢的道路了嗎?」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鍾離寂可是男主角啊,他怎麼會在意這種黃白之物?他在大陸流浪了一百多年,都沒想過掙銀子,否則一百多年足夠他成為一個小富翁了,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真金白銀的時候呢?
薛遙知認真的想了想,似乎是今年七月份之前,他為了和她去湄水城約會,竟然跑去碼頭扛沙包,那時的他涉世未深,如此單純,不像現在,都知道她欠他錢他可以收三分利了。
或許鍾離寂走上這條不歸之路,和她脫不了干係。
薛遙知暗下決心,她一定不能再讓鍾離寂去做那等雞鳴狗盜之事了!
正想著,薛遙知忽然聞到了一陣好聞的香氣,她深吸一口氣,循著味道跑過去,見是梅城裡最大的酒樓醉仙樓,正是飯點,裡面飄著好聞的飯菜香。
薛遙知餓了,剛想離開回客棧去吃素麵,就聽得酒樓的掌柜正拿著一壺酒,正在呵斥小二:「再過半月就是錢公子宴請白小姐的時候了,那白小姐是個酒痴,卻不勝酒力,錢公子特地吩咐了我們要找不醉人的果酒,你看看你買回來的都是什麼酒,白小姐喝一口不得醉三天啊!」
小二委屈的說道:「酒會醉人不是很正常嗎?會醉人的酒才香醇好喝啊!這是城裡酒坊里最有名的果酒了,再要別的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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