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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聲的說:「敬自由!」

薛遙知天生就該無拘無束,她天生就不該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縛。

她蒼白的臉上,泛起前所未有的神采,她微微偏過頭,看向鍾離寂,眼睛裡閃爍的明亮星光,值得他此生追隨。

鍾離寂受到感染,他也舉起酒罈子,對她說:「敬薛遙知的自由!」

薛遙知笑得很開心,她將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鍾離寂學著她的模樣,將酒罈子裡剩下的半壇酒全給喝了。

薛遙知看他一直仰著頭在喝,她哭笑不得:「鍾離寂,你要喝醉了。」

「我怎麼會喝醉。」鍾離寂將空空如也的酒罈子放到一邊,平靜的說。

「你這樣就是喝醉了,你上次喝醉就這樣。」

「上次?」鍾離寂想,他並不好這杯中之物,上次喝酒應當還是和薛遙知,是在前往青城的船上,他記起當時情景,只有模糊的片段:「我哪樣了?」

薛遙知歪頭,看著他:「不告訴你。」

「我記得……」他說。

「嗯?」

鍾離寂湊近她,他好像很緊張,眼眶都泛著紅:「你說你不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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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喜歡我。」

薛遙知失笑:「你別借著酒醉耍賴啊。」

「我記得。」他說:「你沒有拒絕我。」

那些模糊的記憶片段逐漸拼湊成完成的畫面,那時在黑夜中,他俯身,吻在了她的額頭。

薛遙知不自在的往後退了退,她一後退,他眼尾的紅便更甚,她忍不住嘟囔:「你這人怎麼一喝多就這樣。」

「知了,這次我很清醒。」鍾離寂說。

「那太好了,我們還要……」薛遙知一邊說,一邊推開他,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鍾離寂看著她,又一次靠近她。

薛遙知看著他泛紅的眼尾,沒有躲。

他笑了,然後又一次吻在了她的額頭。

充滿珍視。

她下意識的閉眼,睫羽顫動。

鍾離寂不敢再冒犯,他伸出雙臂,抱住了她:「知了,我好喜歡你。」

薛遙知想*拍拍他的肩膀,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四周的溫度似乎降低了不少。

這時已經完全天黑,皎潔的月亮撥開了層層雲霧,可是今晚的月光,都好似是冰冷的,灑在身上,帶來無盡寒意。

薛遙知心有所感,向前望去。

在溪邊,還站著一個人,他安靜,沉默,冰冷,似乎獨自在那裡站了很久。月光落下,打在他手中緊握的長劍上,泛出清冷凌厲的光,照亮了薛遙知的雙眼。

是燕別序。

他果然闖了坤澤陣。

第144章 攻略第一百四十四天

當日由於鍾離寂的介入,在薛遙知掉下逢魔谷淵的時候,燕別序沒能第一時間抓住她,當他再度跳入那深淵的時候,他已經感知不到薛遙知的氣息了。

四周只有無處不在的靈刃,無差別的割裂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鮮血四溢,燕別序卻無暇顧及,他不敢想,這靈刃落在薛遙知身上,會是怎樣嚴重的後果。

燕別序握著劍,指向下方那仿佛永遠望不到底的深淵,他割開無數靈刃,挑破了那黑暗的深淵,然後落入了更為兇險的陣法之中。至純至善的坤澤陣,同樣容許不了,燕別序滿懷殺機的靈力。

而燕別序反而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這陣法於他來說是萬分兇險,但卻傷害不了薛遙知,她的靈力,是他見過最純善的力量。

只要破了陣,他就能找到知了。

燕別序已經不願再去回想,當他收到明玉傳來的「主上離宮,不知所蹤」的消息時,他渾身血液仿佛瞬間被冰凍的恐懼感。

自意外傷到薛遙知後,燕別序一直沉浸在隨時會失去薛遙知的恐懼中,哪怕後來薛遙知應允了他的「下月成婚」,他仍然無法從這種恐懼中脫離。

更遑論在這之後他立刻又與薛遙知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燕別序落荒而逃了。

轉眼便是他擬訂好的婚期,那種恐懼卻如影隨形的糾纏著他,幾乎讓他連入定修煉都做不到了。

恰巧這時逢魔谷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動亂,燕別序好似找到了什麼藉口一樣,他又一次逃了。

就如同上一次和薛遙知發生爭執時那樣。

燕別序的恐懼終於成了事實,他卻並未鬆口氣,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悔恨中。他又開始後悔為何當時未能留下來與薛遙知成婚,明明知了給過他機會的。

人總是這樣奇怪的動物,從來不肯珍惜當時擁有的,失去時才追悔莫及。

燕別序想去追回薛遙知,他往返於冰域和逢魔谷,終於在逢魔谷,匆匆忙忙的見了她一面,她仍是瘦弱與蒼白的模樣,驚慌失措,像一隻迷途的小鹿。

燕別序忽然意識到,這些年來,他並沒有照顧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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