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寂看著薛遙知呆呆愣愣的模樣,覺得少見,薛遙知是難得看著她發呆的,他很是稀奇的說:「怎麼這樣看著我?」
一句「你終於醒了」堵在嗓子眼裡,薛遙知想說話,但剛發出一絲聲音,眼眶便跟著紅了,溢出唇角的也是一聲哽咽。
鍾離寂伸出粗糙冰冷的指腹,給她擦了擦泛紅的眼角,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了,你看哪次我沒好好的?有什麼好哭的。」
他又忍不住竊喜,不過是被砍了一刀,薛遙知如今見他竟會有這麼大反應。
薛遙知聽著他無所謂的語氣,忍不住咬了咬牙,只想給他一巴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先前是什麼情況啊?
她抬起手,帶出一陣水花。
鍾離寂微微歪了腦袋,看著她。
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是賺的。
薛遙知指尖落在他的臉頰上,新綠色的靈力亮起,將那絲血線消了。
鍾離寂更高興了,他摟著薛遙知的腰,緊緊的抱著她,聲音溫柔:「知了。」
稍稍緩了一會兒,薛遙知的情緒好了一些,她低頭看了眼,他身上只有一件寬鬆的外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露出滿是傷疤的胸膛。
之前的傷都已經癒合,只留下大概率是去不掉的傷疤了。
薛遙知看他這樣還是想給他一拳,但沒捨得打在胸口,只虛虛的錘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懲戒:「不准抱我。」
鍾離寂不放:「你又拒絕我。」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薛遙知用了力推開他,用嚴肅的語氣問他。
鍾離寂看著她的表情,一時不敢造次,稍微鬆開了她些,語氣隨意:「也就一日吧。」
薛遙知頓了一下:「半年。」
鍾離寂得意:「才半日。」
「你耳朵被水泡漲了?」薛遙知重複:「我說半年半年半年,聽清楚了嗎?」
鍾離寂就是聽清楚了覺得不可能才自我修正的,他反駁:「不可能。」
不就是被捅了一刀,他怎麼可能昏睡半年?如果當真是半年時間,那外面不得鬧翻天了?
「怎麼不可能?」薛遙知說著,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說:「你知不知道你自拔龍鱗對身體造成了多嚴重的後果?明明都沒有養好,為什麼要給我擋刀?」
鍾離寂的表情僵住,薛遙知為什麼會知道龍鱗的事情?
他雖然不是什麼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但這件事他還真沒打算告訴薛遙知,因為薛遙知知道肯定不要,那他不就白拔了。
薛遙知看他不吭聲,她問:「是什麼時候拔的?在荒城裡嗎?」
「嗯。」既然薛遙知已經知道,鍾離寂也沒有再隱瞞,他說:「在城主府的時候,我放心不下你,就拔了片鱗。」
她就知道!薛遙知忍著火氣接著問:「拔完龍鱗後,你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嗎?」
「自然是疼啊。」鍾離寂理所當然的說:「不過受傷哪有不疼的,我都習慣了,就沒在意,我這次昏迷竟然和那麼久之前受的傷有關嗎?」
他還以為是景曜當真是出息了,那一刀竟然給他造成這麼嚴重的影響。
薛遙知更氣了:「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鍾離寂自知理虧,不吭聲了。
薛遙知推開他,往岸上游。她有病才跟他泡水裡發脾氣。
只是剛遊了沒兩步,就又被人撈了回來,他從身後緊緊的抱著她,輕聲說:「別生氣了,我受傷總比你受傷要好,你還能給我治,我又不會醫術。」
「你說得輕巧。」
「我知曉是知了妙手回春救了我。」鍾離寂立刻說道:「我很感激你。」
「算你命大。」薛遙知沒多說什麼,只哼了一聲,吐出四個字。
「我自然命大啊。」鍾離寂為了讓薛遙知放下心來,還用輕快的聲音對她說:「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我舍了這具肉/身重新修煉罷了,也就二三十年時間。我可沒那麼容易死。」
薛遙知:「……」
還得意上了,真打算讓她給他多批二三十年的公文嗎?
「我真的昏迷了半年嗎?」鍾離寂安靜的抱著她問。
「嗯。」
鍾離寂的語氣沉鬱了不少:「那這段日子你是怎麼過的?」
薛遙知是個很心軟的姑娘,知曉來龍去脈之後一定會很愧疚,尤其是他還昏迷了半年,這麼長的時間。
這段日子她一定過得很艱難。
果不其然,薛遙知沉沉的嘆了口氣:「很不容易。」
「知了……」鍾離寂愧疚,聽見她示弱,他心裡有些發堵,他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心甘情願的,你不要有負擔,但也不要完全沒有負擔,得記得喜歡我,我只要你的愛……」
「你知道嗎?」薛遙知吸了吸鼻子,直接打斷他的話:「我每天批公文批到亥時,卯時還得爬起來去上朝,忙得腳不粘地,只有偶爾來水裡看你一眼,才沒人敢在這個時候來煩我。」
鍾離寂:「啊?」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