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烏秋說得很直白:「但我希望你有,可是知了,你好像對這些事都不太感興趣。」
薛遙知溫和的說道:「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魔界也不是我的。」
「我還以為新魔君沒那麼容易醒過來呢。」烏秋咕噥了一聲,幽幽的盯著薛遙知,說道:「知了,你要是魔君就好了。」
薛遙知:「……」
烏秋對她的期望未免也太高了。
「如今魔界局勢未曾徹底穩定,所以一時間各方勢力看起來並無矛盾,但等到一切看似欣欣向榮的時候,可能就是戰爭爆發的時候。」烏秋頓了頓,說道:「當初的黃昏之戰就是這樣爆發的。」
薛遙知一直很避免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她覺得距離爆發戰爭應當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說:「現在擔心這個是不是還有點太早了?」
未來的變數很多,薛遙知其實也不是一個太喜歡杞人憂天的人,與其去想虛無縹緲的未來,還不如著眼當下。
「因為我還以為你會執政呢。」烏秋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真是便宜鍾離寂那臭小子了。」
「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薛遙知溫和的安撫烏秋,她與烏秋的三觀其實相當合拍,她很喜歡烏秋的某些觀念。
「一定要好好想想。」烏秋嘆了口氣,說道:「當初的魔主就沒勸住魔君。」
「嗯。」薛遙知頷首。
傍晚烏秋離開之後沒多久,鍾離寂就進來了,薛遙知還在研究魔界各地的風物誌,連他進來了都沒發現。
鍾離寂蹲在她旁邊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慢騰騰的說:「知了,你現在好愛看書。」
「我本來就很愛看書呀。」薛遙知將手裡看了小半的風物誌放到一邊,笑著說:「公務都處理完了嗎?」
鍾離寂瞥了眼,發覺薛遙知看的竟然是蠻荒之地的風物誌,他沒想太多,回答薛遙知的問題:「那堆破事是處理不完的,不必急於一時。」
每個人都有處理事情的方式,薛遙知也不必要求鍾離寂與她一模一樣,他自當是有分寸的,她就順口問:「那最近魔界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倒是有一樁事。」鍾離寂認真點頭,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是不是不燙了?」
「嗯。」薛遙知點頭:「中午又喝了一劑藥,睡了午覺,就好很多了。」
況且也該好了,這都好幾天時間了。
鍾離寂鬆了口氣,他又往前坐了坐,把她攬進懷裡,幫她捏躺了一天可能會酸痛的胳膊腿。
他力道很輕,薛遙知覺得癢,忍不住動了下腰,她耳根泛紅:「今晚不做的……」
「知道。」鍾離寂聲音慢悠悠的,又忍不住嘆息:「知了,你太脆弱了。」
本來就是脆皮,現在好像更脆了。
薛遙知不滿:「不要這麼形容我,我現在很厲害的。」
「我知道。」
從凡人少女長成現在的模樣,她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那你剛才要說的是什麼事?」
「我還沒有辦繼任儀式。」鍾離寂看著她的後腦勺,像是試探性的,又像是隨口一說:「繼任儀式定在明年春天,按照慣例,我們該當是共赴儀式的。」
薛遙知好像不太喜歡辦婚禮,但魔君魔主的繼任儀式本身就可以當成盛大的婚禮來舉行,鍾離寂藏了私心,將日子定在了明年春天。
魔界的春天裡也有很多花,他覺得薛遙知當是喜歡這個季節的。
薛遙知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皺眉:「墨羽沒有和你說過嗎?」
鍾離寂在後面偷偷的觀察她的表情,見她皺眉,他就更謹慎了:「說什麼?」
那時候墨羽說薛遙知初來乍到,不如舉行一場繼任儀式提升名氣和威望,薛遙知同意了,早在數月前,她比鍾離寂先踏上血月山祭壇上的王座。
這是薛遙知第二次參加這種萬人矚目的盛大儀式,她還是必不可少的主角。第一次是與燕別序的成婚大典,她都快忘了當她跨上那長長的台階時,四周仙門中人落在她身上,漠然鄙夷不屑的目光,是如何將那時的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的。
繼任儀式時只她一人走上祭壇,四周魔種的目光也大都不善,薛遙知倒是未曾像上次一樣心生怯意了,只是覺得很累。
薛遙知沒有去和鍾離寂說過去的那些不愉快,她只總結道:「很煩,很累,規矩太多,太束縛了,我不要再來一次。」
鍾離寂「哦」了聲,贊同的說:「是挺累,那算了吧。」
「我還有事想和你說。」薛遙知見這事就此翻篇,她又說起了另一件事。
沈寧背後的沈家是魔界少有的醫藥世家,但魔界的藥典水平有限,醫者比起大陸來說遜色許多,薛遙知見微知著,見著沈家便知曉魔界的醫學水平了。
前段時間她就和沈寧商討過,魔界多疫症,也多傷患,卻多是諱疾忌醫,且無醫者可醫,所以她想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培*育一批醫者,讓他們去各城行醫。
不過魔界的大環境擺在這,也急不得,還需徐徐圖之。
鍾離寂沒什麼反應的說:「你安排就好,這種事不用問我。」
很明顯,他並不太感興趣。
他與薛遙知的很多想法其實都對不上,在他看來,魔種微賤,每年以各種原因死去的魔種數不勝數,並不值得薛遙知耗費那麼大的心力,若是真需要醫者了,去大陸上抓一批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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