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寂不知薛遙知是怎麼想的,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先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知了,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並非是你所想的濫殺之人。」
雖然鍾離寂的確不將那些卑微魔種的性命放在眼裡,而擋了他路的卑賤身軀,都得死。
他接著說:「你當初也知曉,如今現在的魔界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皇權旁落,我不止是為了報仇,這更是一個讓我將魔界徹底掌控在手裡的契機。」
「所以死一批魔種也無所謂嗎?」
「他們並不無辜!」鍾離寂斬釘截鐵的告訴薛遙知:「一切都會以魔律為準。」
「你說得倒是好聽,按照現行苛責到極致的魔律來說,當真實行死的魔種只會多不會少,難不成我們魔界當真是不在意魔種性命嗎?因為魔種太多所以死一批也無所謂,總有新的魔種頂上?」薛遙知說著,語氣已經沉了下來:「就是因為我不想看見這種情況,所以現行的魔律才需要更正。」
鍾離寂忽然輕笑了一聲:「知了,你好天真。」
他的聲音溫和了一些,聽不出嘲諷,像是真心感慨。
薛遙知唇角緊抿。
她覺得鍾離寂在看低她。
可是她並不覺得之前半年她有做過錯誤的決策,不說百分百正確,但也是不偏不倚,盡力為之。
「你猜為何魔律如何苛刻?」鍾離寂扯了扯唇角,下巴微揚,眸中透出一絲高傲:「這魔律若真有不妥之處,也輪不到今時今日我們去更正,魔律存在的意義是最後的底線,可供為君者選擇,是否要以這底線行事。」
魔律雖嚴苛,但能否從輕執行,全都掌握在魔君魔主的手中,從「輕」處置,反而更能讓犯事的魔種感恩戴德。
而若是最後任然按照魔律行事,那也是師出有名,無人敢置喙一聲過於殘酷,因為魔律就是如此寫的。
律法本就無情。
鍾離寂說:「這是掌握在我手中的一把刀,我可以隨我所願,以最正統的名義,砍向任何一人。」
不止他是如此行事,過去的魔君魔主為了將魔界控制在手中,也都是如此行事的,唯有薛遙知,固執的想要去改變。
薛遙知的確不知曉這些,她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她並沒有撼動這片腐朽土地的能力。
「所以知了,如何行事我自有分寸。」鍾離寂見她不說話了,他的聲音也溫柔了下來:「新的君主上位,本就意味著會有殺戮,當初你未能殺的那批人,讓他們苟延殘喘至今,已是你仁慈,他們都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薛遙知的心中騰升起濃重的無力感,但她看著鍾離寂,又覺得失望與憤怒。
鍾離寂熟悉她的每一個眼神,她眼睛裡的神情,凍得他臉上剛露出的笑容都僵硬了下來。
「我要你改——」薛遙知一字一句的說:「有罪者當誅,但罪不至死者,也不該如此草草犧牲。」
「知了。」鍾離寂沒想到他會因為這種事和薛遙知吵起來,他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要將魔界各方勢力清掃乾淨並不容易,而唯有殺戮是最簡單快捷的震懾之法。此時的殺戮,是為了今後魔界能夠更好的發展。」
「為什麼要靠犧牲掉這一批人去供養另一批人?」薛遙知反問他。
「只有你將他們的命看做命。」他凝視著她,暗紅色的眸子裡光芒涌動:「知了,你真的很好,但你不適合去沾染這些雜事,不管了可以嗎?」
「從前我可以不管,但是現在——」薛遙知的態度意外的堅決,她清楚的告訴鍾離寂不可能,但她也知道:「你是魔君,生殺予奪的權利掌控在你的手中,若你執意如此,我的確沒有辦法,但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如果這片土壤不適合我,我會離開。」
鍾離寂的臉色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薛遙知在威脅他,只是為了一群完全不相干的魔種。
她有為他想過嗎?
「我不會待在會令我傷心的地方。」薛遙知轉身便走:「正如同當初的寒川州。」
薛遙知的話說得很決斷,鍾離寂心中被巨大的恐慌籠罩,他大步去追薛遙知:「你站住!」
薛遙知的手腕被他攥住,不得已又停了下來。
鍾離寂咬牙說道:「你不准走!」
這時地面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風雪卻還未停,刮在身上像是刀子在割肉一樣。
薛遙知被迫停了下來,被風吹亂的長髮遮擋了她的視線,她使勁的揉了揉泛紅的眼睛,眼角的淚花剛冒出來,便被寒風吹得結成了冰。
「今日我去見了烏秋。」她吸了吸鼻子,勉強控制住情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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