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桌案上擺放著的那捲長長的請願書,伸出取過,展開,上面簽著許多名字,密密麻麻,沒有任何空白。
薛遙知咬破指尖,「薛遙知」三個大字躍於紙上,鮮紅的,醒目的。
鍾離寂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阻止她將請願書公諸於眾,他握住她冰冷的手,低聲說:「知了,我知道你心有不忿,我都知道,我們回去說,我給你解釋。」
「你不知道。」薛遙知以靈力震開他,向後退了三步。
眾目睽睽之下,身形單薄的女人彎下了膝蓋,低啞的聲音在靈力加持下,穿透連綿的暴風雪,響徹這方天地。
「以魔主之名,向魔君請願停戰!」
「魔界尚存,靈脈亦能重建,請魔君停戰,救救生養我們的那片土地。」
「請停戰——」
薛遙知沒有抬頭,她跪在地上,如同曾經的烏秋那樣,聲嘶力竭的去博一個不可能。她抬手,呈上那捲長長的請願書。
薛遙知在魔界的威望不低,她此話一出,下方的魔兵哪怕是訓練有素,都禁不住爆發了很是清晰的竊竊私語聲。
鍾離寂似乎盯著她看了許久,她倔強的跪在地上,背脊卻是筆直的,今日的這場暴風雪都未能壓垮她。
他無奈又心疼。
很可悲的一件事,他是個壞人,而薛遙知是個好人。
他沒有如她所想的變好。
鍾離寂上前,想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薛遙知的力氣沒有他大,被強行拉了起來,她甩開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說——
「我也動搖了軍心,我還是魔主,烏秋若受刑罰,我當千百倍代為承受,望君上應允。」
鍾離寂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薛遙知自知她無法改變局勢,就鬧了這麼一出,是在逼迫他放了烏秋。
鍾離寂的呼吸很沉,他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太好的人,只是一直在薛遙知面前收斂,但今日很顯然他憤怒到了極點。
「烏秋,收押。」鍾離寂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甩都甩不開,他高聲說道:「魔主體弱,精神不濟,今日所言,皆不作數。」
緊接著,他對著下方在他的威壓之下已經安靜的將士,又耳提面命了幾句,便強行拽著薛遙知離開。
段思愁眉苦臉:「咋整啊,我沒攔住主上。」
「此次只怕很能善了了。」墨羽瞥了眼將烏秋帶下去的丹緋,讓夙淵留在這裡善後,便腳步匆忙的跟上鍾離寂。
段思見此,也連忙緊隨其後。
主帳內還燒著暖意融融的炭盆,火光碰撞燃燒,發出輕微的聲響,緊接著被雜亂的腳步聲掩蓋。
鍾離寂動作飛快的用靈力蒸發掉薛遙知身上冰冷潮濕的雪,攥著她腕骨的手隨著動作鬆開,薛遙知另一隻手裡的請願書,也掉在了地上。
身體的溫度回攏,薛遙知後知後覺的感覺手腕生疼,垂眸一看,一圈明顯的烏青掐痕清晰映在她的手腕上,與雪白的皮膚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此。
鍾離寂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壓抑著聲音里的憤怒,與薛遙知說:「你覺得當初我父母為何那麼容易就被構陷?就是因為我阿娘寫出的一封停戰的請願書,被有心之人抓到了機會!知了,你想我們也重蹈覆轍嗎?你要陷我於不義嗎?」
薛遙知緊抿著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印象中,鍾離寂已經很久沒有和她發過這麼大的火。
「你好好休息吧。」鍾離寂不欲久留,他要去處理薛遙知惹出來的亂攤子,他此時情緒也不好,不想惹薛遙知生氣。
鍾離寂大步離開。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薛遙知的聲音終於傳來:「站住。」
鍾離寂深吸一口氣,沒有理會。
薛遙知的聲音變得高昂:「鍾離寂,我讓你站住,你聽不到嗎?!」
鍾離寂的腳步倏的頓住,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似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薛遙知看見了,她的態度沒有軟下來,只安靜的等待著鍾離寂轉身。
許久。
鍾離寂平復好心中的怒意,轉過身來時,神情已經趨於平靜,看向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下來。
他走回了薛遙知的身邊,溫和問她:「知了,你想說什麼?烏秋,不是已經放了麼?」
「你裝什麼傻,我要說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薛遙知已經忍耐多時,到了極點,她覺得她快要瘋了:「我已經退讓了這麼多年,從朝堂到戰場,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我不想你為難,不想你為難,我一忍再忍,可是你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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