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就是魚龍混雜,不然他們怎麼會出手呢?」姜采盈臨窗而立,欣賞著廊檐之下幾株被打濕的月季花。暴雨摧殘過後,花瓣上掛著晶瑩的雨珠,在霧氣氤氳之下更顯得鮮艷。
這幾日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完全消磨掉李滄的耐心,讓他們主動出擊。
「賀卿,東西都準備好了麼?」她輕聲道,語氣中是從容不迫的堅定。聞言,賀階有些猶豫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精巧玉瓶。
拔開塞子,一股極淡的、帶著冰雪氣息的苦澀藥味瞬間瀰漫開來。
賀階解釋道:「此為凝息露,是南疆聖藥。服下十二時辰之內腹中生寒,氣血紊亂,最終可成脈象停滯的假死之狀。可一旦二十四個時辰之內未服下解藥...脈象停滯之狀則不可逆轉...」
攬月聞言在旁驚呼,小臉皺成一團,「公主,不要...」太危險了。
姜采盈心中也怔了一下,只不過片刻後她便毫不猶豫地將裡面那滴濃稠如墨、冰涼刺骨的藥液一飲而盡。
瞬間,一股寒意順著喉嚨直衝而下,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激得她指尖微微發麻。她閉了閉眼,強行壓下那股不適,再睜開時,眼底的寒意更甚。
賀階和吳懸交換了一個眼神,此等果敢倒與主上有幾分相似,叫人佩服。
「記住,」她的聲音平靜無波,「李滄狡猾,宴會結束之前,你們需得在鶴溪與玉竹山兩線設防。若二十四時辰之後還沒有動靜,你們便可直接強攻,我會盡力保證自己的安全。」
上一世,燕狄之亂之前,李滄領命進京。後來李漠曾對她說過,只要他進京,就一定會去這兩個地方。
她細細盤算了一下,鶴溪和玉竹山都位於陵都的西南方位,再往南正好繞過荊州到了丹州地界,李滄一定會走這裡去跟淮西侯的兵馬匯合。
至於這兩塊地方有什麼特別,上一世她正好好奇,多追問了李漠幾句,他也未瞞著。
關於李滄的身世,在漠北一直有著流言。可淮西侯總是對此諱莫如深,從不允許他兄弟二人多問。
只是有一次,他不小心從父親與繼母的爭吵之中,聽到了這兩個地方,「當初在鶴溪,我就應該將那個小賤人殺了...」
「玉竹山,也夷為平地最好...」
「這次,我們務必要將李氏父子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攬月眼圈微紅,嘴唇翕動了幾下,「公主...」
賀階和吳懸兩相對視了一下,內心有些激盪,頷首領命,「謹遵公主殿下之命。」
這時候,辛夫人也從外頭趕了過來,從袖中掏出一個精巧的玉佩,玉佩半缺如月,和李滄一直佩戴的那塊兒,剛好拼成一個完整的圓佩。
「公主,按照您前幾日的圖紙,寶尚坊的工匠們日夜打造,終於成了。」
姜采盈接過仔細撫摸了一下,玉質凝脂,觸手生溫似母懷遺澤。在短時期之內,應該能做到以假亂真。
「公主,時辰不早了。」府中管家此時的聲音在屋檐外響起。一時間,庭院中所有人的心都微微提了一下,心跳加快。
「走吧。」姜采盈深吸一口氣,邁開了步子,開始踏向未知的危險博弈中...
她走後,賀階和吳懸還愣在原地片刻。
吳懸往屋頂上看了看,有些不放心,「鳶應該...跟過去了吧。」
「應該去了。」畢竟,她可是憑一己之力打敗了所有暗影殺手,從無憂谷的屍身血海中一路殺出來的。
不過,賀階臉色漸漸深沉。
他擔心地並不是鳶,而是在鶴溪和玉竹山設伏是否真的有用。再者,關於李滄的密事,她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如果...
他的眸光有些凌厲,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公主殿下打從一開始便是和陛下,和淮西李氏一夥兒的...那麼鶴溪和玉竹山,便是他們瓮中捉鱉的毒計。
吳懸倒沒想這麼多,只是催促著賀階,「還愣著做什麼?我們得趕緊將剩餘的兵力點清,準備出發了。」
他扯了扯賀階的衣角,卻見他一動不動,幽深見底的眸子直直地看得他發毛,「吳懸,你說...我們已經有多久未曾接到主上的書信了?」
「已有...」吳懸皺著眉頭認真數了一下,「大約有半月了。」
賀階眸色幽深,「從這裡到丹州,不過七八日路程。按照主上秉性,他應該五日便可到,可丹州的情況我們可曾聽到過隻言片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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