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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裴昱推薦了兩位小倌。

歷代皇帝不乏好男風者,但經由她這一手,裴昱十日來都與男人廝混在一起,甚至連朝也不上了。

房幽不讓她插手選秀的事宜,她便從男風上下手,這手段實在讓她佩服。

聽聞眼下奸妃的名號移到了翠釧的頭上,她這貴妃反而沒有什麼存在感。

另則,盧佩音病勢愈重,終於信了房幽的話,決定正式離宮修行。

然而這皇后之位卻仍是留著,裴昱當著整個後宮的面,親昵地握住她的手:「皇后,朕等你回來。」

房幽站的位置偏,親眼瞧見轉過去的盧佩音面露嫌惡,險些笑出聲來。

盧佩音才走,太后便病重,後宮的女人們挨個去侍疾,聽聞裴昱還將那兩個男人送去,似是要過明路,把太后氣得險些一命嗚呼。

這一日,房幽與嚴致欣一同侍疾。

短短兩年,太后已從當初的觀音面變得蒼老,皺巴巴的皮肉搭在骨頭上,如沒了生機的枯枝。

房幽并不多看她,只是兢兢業業地替她吹涼湯藥,再交由嚴致欣餵給她。

當著旁人的面,她二人並不爭論,只是暗暗較勁。嚴致欣想裝作拿不住她給的藥碗,房幽便擱在小几上,不給她半點耍小聰明的機會。

病來如山倒,太后被湯藥吊著,看著日漸萎靡,仿佛大限將至。

到底是親娘,裴昱再不敢亂來,呵斥了翠釧一通,便叫幾個御醫日夜守著。

可房幽看著,太后的身子似乎越來越差。

直到她一日與翠釧一塊侍疾,這才覺察出了端倪。

她竟然當著太后的面說她兒子與那些小倌顛鸞倒鳳的細節!

翠釧笑如春風,道:「太后娘娘不知,皇上可喜歡他們了。太后不許他們進後宮,皇上便把他們留在太和宮,好不親近。」

太后氣得咳出一口血來。

她如今是後宮中最春風得意的人,料想普通后妃壓根沒膽量告她的狀,裴昱不知曉,又不露面,只一味地派御醫過來,也難怪這病治著治著反而更差了。

漸漸的,太后變得愈加神志不清。

一日,房幽實在看不過翠釧在失了智的太后耳邊呢喃輕語,好似那鬼魂一般詭異,平白讓人一陣哆嗦。她接替了她來餵藥,誰知太后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面色變得猙獰:「是你!賤人!」

好端端的挨了罵,房幽也不在意,忽略了翠釧幸災樂禍的目光,她輕飄飄道:「太后,喝藥了。」

太后提防極了,一把推開:「賤人,你要夥同那個賤人害哀家,是不是!」

房幽聽得有秘聞,饒有興趣,便順著她道:「是啊,太后娘娘要小心了。」

她寬宏大量,不與她們盧家算帳,但又並非以德報怨的傻子。

太后抗拒地打翻了藥,眼神畏懼:「你一定是、一定是聽了他的話,來暗害哀家的。」

說罷,又顛三倒四道:「早知,早知曉就換成致命的毒藥!」

房幽低聲:「他沒死?」

她原以為太后指的是已然殯天的先帝,未曾想到不是。

太后冷笑:「若是死了便好了!可恨老天不長眼,這麼多年,竟沒讓他死在戰場!」

這下子,房幽終於猜到,她如此之恨,那定然就是裴焉了。

想到前世無子,房幽心裡一跳,莫不是,太后給他下了絕嗣藥?!所以,她才那麼多年都生不了孩子……

若真如此,裴焉真真可恨,竟讓她白費力氣,卻不言明!

房幽攪了攪藥碗,對太后笑一笑:「娘娘不必擔心,我……」

話未說完,太后卻悚地驚叫:「不要笑!不要笑!你分明是笑不出來的!我錯了,我錯了!」

房幽一愣,品了品這話,忽而意識到,太后是將她與裴焉弄混了。

所以,裴焉從未笑過,是太后下的手?

她原以為他本性冷漠,因此才無笑容,未曾想到這竟是後天所致。

她低聲:「這世間,竟還有奪走人笑容的藥?」

太后已然昏睡,卻是翠釧冷冷回她:「連交|合後被傳了蠱毒致命的藥都有,這有何稀奇。」

房幽吐出一口氣,將前幾日靈憂研製出的半個藥方告訴她:「本來怕你空歡喜一場,想等著塵埃落定再說。但如今見你這般痛苦,我便提前說了,還望你見諒。」

翠釧驚疑不定,看著那藥方久久不曾言語。

入夜,房幽抱膝坐於榻上,回憶過往——

她記得,因他不苟言笑一事,她曾幾次三番地鬧,可裴焉從未解釋過。他寧願她與他鬧,也不肯吐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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