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柏嘖聲,不耐煩地轉頭,目光落到她身上,卻沒了聲音。許久,他把試卷推到她那側,低聲下氣地:「咱倆做個交易。」
「什麼?」安若儀眼皮不抬,專注碼字。
楚柏說:「我幫你打作文。你幫我寫題。」
安若儀對這個提議嗤之以鼻:「我能打完,只是慢一些,而且我現在不著急。但你的題你自己是完不成的。這個交易對我有什麼好處?」
楚柏不屑地『切』一聲,扭頭寫題。
窗外,幾個上體育課的班級吵吵鬧鬧的,熱身跑圈結束,已經開始自由活動。有個男生趴在窗邊喊:「楚柏。楚柏。要不要來打球啊?」
楚柏不耐煩地擺手:「一會的。」
男生悻悻離開。
楚柏又戳安若儀:「你幫幫我,不行嗎?」
「你不是班長嗎?!」
「我不是你的班長。」
「嘖。」楚柏拍胸脯,「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儘管吩咐。八班楚柏,任憑差遣。只要你幫我寫這道題。」
安若儀早聽過他的名號。她是榮譽榜上的常客,楚柏也是,他是田徑隊的,拿過市運會的短跑冠軍,每次放學都一堆人去操場看他訓練。
她沒什麼需要楚柏幫忙的。
只是覺得他在旁邊很煩,拿過筆,帶著治病救人的念頭給他講題,楚柏的成績不如她,也不算差,她講了兩遍,他聽懂了。
「謝啦。我會了。」楚柏寫完,拍她肩膀,示意她讓位,「我幫你打。我打字快。」
安若儀婉拒:「不用。你去打球吧。別在這吵我。」
楚柏又切了一聲:「我走。」臨走不忘戳戳她的桌子,重複一次,「八班楚柏,任憑差遣。」
兩人就這麼認識了。
安若儀好像從來沒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在哪個班,但他知道。那次以後,時不時地會路過六班,遠遠地和她打個招呼。
朋友驚訝地問:「你認識楚柏?」
安若儀搖頭:「不認識。榮譽榜上互相見過名字。」
楚柏是田徑隊的,也算有點成績,但要往專業上走,這點天賦就捉襟見肘了。最終沒走體育生這條路,正常地參加升學考。
他成績一般,考去普通中學。
家裡有錢,父親找門路,拿到重點高中寄讀名額。
他又和安若儀成了同校同學。
周一到周五,兩人在同個高中讀書,周末又在同個補習班上課。低頭不見抬頭見,安若儀想裝作沒看到都不行,只能淺淺打個招呼。
楚柏不在乎她的冷漠,每次見面都喜笑顏開地湊上來,喊她『班長大人』,哪怕她一天也沒當過他的班長。
接觸得多,安若儀知道他的家庭情況。
兩個人的家庭情況恰好相反,楚柏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忙得腳不沾地,他只能在家和保姆阿姨大眼瞪小眼。楚柏打趣說有次去公司找他爸給試卷簽名,到公司樓下,前台竟然問他有沒有預約。
「你敢信?!我見我爸竟然要預約!」
「所以呢?」安若儀好奇,「你最後見到了嗎?」
「見到了。」楚柏繼續說,「我給他打電話沒打通,和前台說,他是我老子,我是他兒子,前台的內線電話打過去,打通了,他下來了,給我的試卷簽字,帶我去公司食堂吃飯,然後安排司機送我回家。」
「你爸還是關心你的。」
「確實。但他太忙了。」
「我也希望我爸媽這麼忙。」
「啊?」
安若儀笑笑,沒說話了。
她的父母都在事業單位工作,朝九晚五,作息十分規律。父母本身是高學歷,對她的要求近乎嚴苛。
這種嚴苛不止是學業上的,是生活方方面面的。
母親親手製作的時間表精確到小時。每個小時要做什麼事,都是規定好的,她不可以看動漫,不可以挑食,不可以*晚睡。
甚至,她的朋友圈都是父母篩選過的。
父母堅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不許她和學習差的同學來往,不許她和散漫莽撞的人來往。
在父母的觀念里,楚柏就屬於不可來往的那類。
她認識楚柏的事沒有人知道。
她沒有楚柏的聯繫方式,只和他在學校、在補習班見面,是她朋友圈之外的『朋友』。
她不知道兩人算不算朋友。
但她確實會和楚柏傾訴很多煩惱,兩人的朋友圈零交集,不用擔心他泄密,也不需要他出謀劃策,他只要安靜地聽著。
安若儀會抽菸這件事,楚柏是第一個知道的。
他很震驚,像吞了只□□,嘴巴張得特別大,久久愣在那。高個子本來就像電線桿,他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顯得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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