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人會來送他戰鬥經驗了，林洛又去逛了逛別的地方。

他一路從王家的酒莊逛到了凰家的拍賣行，想來宰他一頓的人很多，想來打他一頓的人連半個都沒有。

他逛完這些地方，就回家做奶茶去了。

這個時候，皎兮才剛剛出門。

明珠會要見面的不只是各大宗門的優秀弟子，還有各大宗門的宗主。

尤其是四大宗門的宗主，他們是必須要好好見一面的。

皎兮是必須要好好見一見雍和的。

澹雲宮的宮主雍和今年一千三百餘歲，修為境界在東海一帶屬於比較普通的水平，比步虛宗的大部分人要高，比在座的各位要低。

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以她的年齡來說，這個歲數能有這樣的修為已經很不錯了。

皎兮從前看她，都是用那種關愛晚輩的眼神在看的。

今天的皎兮也沒打算做什麼改變，她依然用關愛晚輩的眼神在關愛著雍和。

雍和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看向皎兮的眼神里卻暗起波瀾。

步虛宗宗主和千秋閣閣主感覺氣氛不太對，他們見完面就走了。

房間裡只留下了皎兮和雍和單獨交流。

雍和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收斂了笑容，認真看著皎兮：「你想做宗主，我可以把位置讓給你，你為什麼要去別的宗門？」

雍和並不稀罕這個澹雲宮宮主的位置。

她當初努力成為澹雲宮的宮主也只是為了讓澹雲宮變得更好，從來不是貪圖宮主之位的虛名。

實際上修真界裡坐得上這個位置的人都不會在意一個宗主的名頭。

就像步虛宗那樣，除開人前的光鮮亮麗，宗主在宗門裡其實沒什麼地位可言，威勢不如宗門裡的太上長老，實權不如宗門裡的管事長老，只有要負擔的責任遠遠超出諸位長老。

所以皎兮為什麼寧願去給一個新興的小宗門當宗主，都不願意給她當宮主？比起對她負責，皎兮更願意去給那個小白臉負責是嗎？

當年事發之後，她私下派人去調查過，在皎兮進入凌霄宗之前，凌霄宗里就只有林洛和謝鼎兩個人，她一看到林洛那張臉，就明白了一切。

……其實看到那張臉以後，她也有點想去凌霄宗當宗主了。

雖然她還是沒有把皎兮加回通訊列表，但是當時她已經理解皎兮了。

會做出這種選擇，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這樣一想，又有些不對。

林洛美則美矣，她可是皎兮的老友啊。

這是典型的見色忘友啊，皎兮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年在她眼裡超然世外衣不染塵的皎兮，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雍和眼底暗潮湧動。

皎兮撓了撓頭。

她發現她跟林洛他們混久了以後，她不自覺地就總是會做出一些很沒格調的行為，比如遇到問題就撓撓頭。

也可能她本來就是這個性格，只不過她之前在澹雲宮裡呆了一千年，澹雲宮裡的人都比較注意言行舉止，她也就有了點格調。

她本來，本來是什麼樣子，皎兮其實自己也已經忘了很久了。

她本來不叫皎兮的。

有很多人知道她曾經的名字，那個名字她現在是用不了了，不過那也不是什麼好名字，取名的時候就沒有人上心過，現在這個名字好歹她自己用心過。

在那以前，她還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是沒有名字的。

那個時候的事情她其實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總是會餓，餓了就要去找點東西吃，那個地方又沒什麼東西，她整天找來找去，過得蠻辛苦的，不是什麼好日子，沒什麼值得銘記的。

算起來，像現在這樣，頓頓都能穩定吃上飯的生活，在她的人生里，其實只能算是篇幅極短的一小段。

她的性格變得像現在這樣溫和，也不過是這一千多年的事情。

以她現在的道德觀，既然是說好的事情，就不能違反，說好了要做間諜，自然沒有改去其它宗門做宗主的道理。

皎兮今天是專程來道歉的，對於雍和向她提出的問題，她也無意隱瞞。

「抱歉，我確實不應該這麼做，但是他們給的靈石實在是太多了。」

雍和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輸在了這種地方。

她不太相信：「你真的不是看上了林洛那張臉嗎？」

皎兮危險地眯了眯眼。

雍和暗道不好，她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完了，這不是當面說皎兮好色嗎，這是可以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