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時代好青年,許裴看了半晌也只是對那滿篇的文言文一知半解,剛將那兩張紙遞給秦硯,聽到王勉說什麼相公,登時神色尷尬:「你還有個相公啊?」
秦硯接過看了兩眼,無非是些文章試題,治理之道云云,看樣子這還不是個普通書生,是個參加科舉考試的人。
王勉瞧許裴神色不解,一時氣急,咳了兩聲又坐下,面朝他倆娓娓道來:「此相公非彼相公,我這位可是文曲星降世!保我福星高照的貴人!」
一聽有瓜,許裴兩隻耳朵豎的飛快,倒是秦硯瞥了王勉一眼,才側過身子去聽他講什麼。
王勉神色興奮,身子也不自覺向前傾:「我這位相公可不一般,這一路走來全憑他幫助,如今我供奉他已有一年,受益匪淺!」
這供奉一出聽著就不像什麼好詞,秦硯淡淡掃過他眼瞼下的烏青,出聲詢問:「供奉一年?這麼長時間,他都能保你文思泉湧嗎?」
對面語氣滯澀了一瞬,不再出聲,本以為是他不願繼續說下去,誰知看到他微微有些漲紅的臉色,秦硯這才感覺到不對。
王勉微張著口,顯然是想說些什麼,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卡在他的脖頸處,令他無法出聲。
許裴立馬在桌下用腿碰秦硯。
秦硯沒動,看著王勉紅著臉喘了半天的氣,剛想出聲換個話題,屋外突然傳來女主人的聲音。
一抹倩影出現在門口,阿聽一身素衣,還圍著圍裙,笑顏盈盈地站在門口:「粗茶淡飯,公子們吃過再聊。」
王勉總算是喘過一口氣,立馬站起身迎著秦硯和許裴往外走:「先吃飯先吃飯,這兩天你們就在這裡住下,我這裡有書卷古籍,可以一同準備考取。」
許裴一聽這話人都不好了,敢情現實里是可憐高中生,記憶里還要當科舉考試預備役。
秦硯一頷首,率先跟著人走出去了。
偌大一個府邸,居然是清貧到除了兩人再沒別的傭人。
秦硯本想找機會問問,但想到目前身份是王勉好友,問出來未免起疑。
他們到的時間不早,正是太陽要落山的點,這頓算是晚飯,主人雖說清貧,但桌上肉菜也不少,秦硯象徵性吃了幾口,更多的是想聽聽王勉說什麼。
王勉正吃著,卻突然想到什麼,轉過去問阿聽:「表弟怎麼樣了?最近有沒有拿到藥?」
阿聽原本低頭吃飯,聽到他這樣說,抬起頭看了坐在一側的秦硯和許裴一眼,衝著王勉笑笑:「大人不用操心,藥的事很好解決。」
看他倆行為,秦硯沒吭聲,低頭喝了口茶,視線默默轉到院子側方的廂房。
王勉那邊吃完,把殘局留給阿聽,帶著許裴和秦硯就要去他們的房間,再次穿過重重走廊,秦硯確認身後阿聽沒跟上來,輕輕咳了一聲。
許裴聽到,立馬會意:「王兄,你這病何時開始的?我瞧你面色慘白,氣虛脾弱,恐怕不是簡單的風寒啊。」
王勉原先走在前方,一聽這話扭過頭,一臉不可置信:「許兄竟還懂醫術?先前從未聽說。」
秦硯在一邊接上話頭:「是我懂,略學了一些,你若有不適,我可以替你看看。」
王勉一聽這話立馬擺手拒絕:「大可不必,我這身體是小事,不過家裡有位弟弟,是阿聽家裡人,在村中生病無人管,這才接到這裡來,起碼有點吃食保障。」
總算是引出秦硯想聽的話題,他反應很快,立馬跟上。
「弟弟情況嚴重嗎?不如帶我去看看,雖說我稱不上妙手回春,但也能看出些皮毛。」
男人沉默,似乎是在猶豫,許裴見他搖擺不定,上去給他吃了顆定心丸:「王兄!這麼多年好交情,如今我們拜訪貴府,又是吃又是住,也好叫我們做些事情,就算彌補不是?」
這話一出,王勉立馬一點頭:「那好,我們就去看看,麻煩秦兄了。」
秦硯頷首:「帶路吧。」
果不其然,幾人繞了條小路,走到了院裡側方的廂房。
阿聽不在,似乎是忙著幹活去了,王勉四處確認過她不會過來後,領著他們推開了廂房門。
這門一推開,秦硯立馬捂鼻皺眉後退。
這屋裡沒有病氣,卻是一股濃郁的紙墨味,原先人稱墨有香味,但這墨多到了極致,味道也就不那麼盡如人意了。
正如此刻,一股極其濃郁的味道四散開,直直鑽進人的鼻子裡,硬生生沖向天靈蓋。
許裴在一旁幾乎要被熏到暈厥,一轉眼王勉已經邁進屋裡,絲毫沒受到影響。
兩人趕緊跟上,一進屋就踩到滿地紙屑,泛著黑灰散落在地上,無人打掃。
愈往裡走味愈濃,秦硯恨不得將自己五感封住,誰知王勉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帶著他們行至床邊,小心翼翼掀開半邊帘子:「秦兄,你上前些,我看這表弟症狀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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