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聽聞言渾身一顫,低下頭沉默不應答。
宋子京視線又轉到秦硯和許裴身上,語氣平平:「二位也要依照慣例進行排查,冒犯了。」
許裴暗戳戳在背後拽了拽秦硯:「他啥意思?六親不認了?搖身一變變成npc了?」
別說許裴了,就連秦硯都沒搞懂宋子京這是玩的哪招,剛才他一進門兩人就對視上,對方眼裡的冷漠和陌生是他沒想到的。
從昨天看到林雪芥他就明白,這次的物魂不簡單,對他們的影響已經超過一般範圍。
現在林雪芥情況嚴重,無法求證他是否還能認出秦硯他們,但看宋子京表現,怕是連同記憶都要受到影響。
秦硯作為掌燭人,受到的影響雖然最大,但本行就幹這個,所以穩住神魂的能力也會更強,按理說他們三人之間許裴是道行最淺的,偏偏他還好好待在身邊,卻叫宋子京中了招。
除非宋子京神魂不穩。
瞬息之間,秦硯腦海里飄過很多想法。
那邊阿聽已經在桌前坐下,準備接受宋子京詢問,眼看著有信息點流出,乾脆兩人也坐在桌前,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以為是要問關於王勉的,誰知宋子京一抬下巴,看向院裡的廂房:「聽聞王夫人有位弟弟,病症嚴重,四處求藥?」
阿聽眼神飄忽,目光閃爍:「是……家弟生病三月有餘,村中無人照顧,在這裡好歹也有口飯吃……」
宋子京點點頭,視線挪回來:「什麼病這麼嚴重?什麼藥這麼難找?」
阿聽低下頭去抹淚:「癆病,伴有氣疾,每月抓一次藥,雖說算不上藥材稀少,但也聽信偏方,總歸是要難找些。」
要不是昨天親眼所見,秦硯還真可能被她騙了去,林雪芥的狀況怎麼看都不是普通病症,鬼上身都比這答案靠譜。
宋子京「哦」了一聲,手指有規律地在桌面上敲擊,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阿聽低著頭,雙手死死絞住衣擺,在這片死寂中沉默不語。
半晌,宋子京才緩緩開口。
「王夫人這位弟弟,我倒有所耳聞,據說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一舉中秀,隨後又考取解元,是個做官的料子。」
秦硯眼睛一下就亮了。
「你說,原本是鯉躍龍門闔家歡樂的好時機,怎麼會突然得了肺癆,日漸式微呢?」
桌上的粥涼了下去。
沒人吭聲,秦硯抬眸觀察阿聽,發現她臉漲的通紅,淚水早就在眼眶中打轉。
再一回神,宋子京的目光已經從阿聽轉移到他身上了。
「還沒問,兩位從何而來?」
宋子京語氣平淡,但看向他們的眼神卻並不如講出來的簡單,秦硯直直對上他的眼睛,出聲解釋:「我們是王勉舊交,此次前來是參加科考,借宿幾日。」
明明沒說什麼多餘的,但兩人仿佛用眼神解釋了一切,秦硯試圖從他眼睛裡找到幾絲玩味,但無果。
許裴看著兩人暗潮湧動,完全沒注意到一旁阿聽的動作。
兩句話帶過,宋子京點點頭,朝門外指了指:「二位可隨我同僚去買些日用品,在王勉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前,封鎖府邸,閒雜人等不得外出,王夫人,你隨我來。」
他帶著阿聽進了里院,門外轉進來兩位藏藍色圓領袍的侍從,朝秦硯行禮,帶著出了門。
許裴沒忍住,看著那抹紅色身影拐進屋後語氣淡淡:「這就做上官了,還翻臉不認人。」
秦硯隨著侍從過了橋,目光放到不遠處的茶館,暗自記下了。
退一萬步來講,宋子京拿到這個身份也不完全是壞事,起碼他能接受到很多信息,說不定能套出來什麼。
現在的問題是,王勉被帶走,信息來源全部斷開,剩下的只能從林雪芥和阿聽入手。
林雪芥躺在床上無可奈何,阿聽一個女人家家不好來硬的,說到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幾人在街上轉了幾圈也沒什麼要買,單純是宋子京要問話把他們支開,秦硯提出原路返回,兩個侍從自然無話。
又要經過那座橋時,秦硯突然提出,想去一旁的茶館裡坐坐。
侍從本想拒絕,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只得同意。
茶館不大,用來百姓們飯後閒談,幾張木桌木椅,竟是還搭了個小小說書台。
店員招呼著坐下,他們要了一盞茶,許裴自然而然付錢,豎起耳朵開始聽周圍的八卦。
秦硯見兩侍從不坐,接過茶杯斟了兩盞:「二位大人也歇下吧,稍作休息我們就回去,不會占用太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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