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滿臉無奈嘆了口氣:「二門上的丫頭都歸姚婆子管著,這話也只能是她教唆的。她一個老虔婆倒還不打緊,奴婢是擔心粗使丫頭和婆子們回了下人院,亂傳出去,趕明兒姑娘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虞明月本也打算將這個害群之馬揪出去。
拍拍漱玉道:「她一個管著前院的,妄議主子房中事,真當我是吃素的?你去將姚婆子叫進來,再將傳謠言的下人們都聚集在正院外,我自有法子收拾她們。」
漱玉板著個臉去前頭尋人。
姚婆子守了個大夜,身子撐不住,這會兒已經在更房裡頭睡得打鼾了。漱玉可沒對她客氣,伸手大力將人晃醒了,涼涼覷她一眼,道:
「大白日的你倒比主子還睡得踏實。快些起來,咱們二奶奶要見你。」
這婆子候了這麼些日子,總算等到新過門的奶奶傳喚了。
她喜氣洋洋下了炕,就著盆裡頭的冷水抹了抹臉,又抿好頭髮,就跟在漱玉後頭往正院去。
早就說嘛,二奶奶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還沒什麼當家主母的手腕。
只要苔園稍一生臠,少不得要倚仗她這樣的老人。
等日後,她陪著二奶奶久了,國公爺再一過身,她就是這府里有頭有臉的姚嬤嬤了。
姚婆子想得挺美,進門還呲著牙沖虞明月笑呢。
明月抬起眼皮打量一圈,也不急著叫姚婆子起身,緩緩問她:「聽漱玉說,前院有下人傳謠造謠,你可知她們都說些什麼?」
姚婆子裝得清清白白,將頭一搖忙道:「二奶奶明鑑,奴婢是成日裡埋頭做事的,哪裡知道這些個。」
「那便說與你聽聽。底下人都傳,世子爺放著滿城的高門貴女不要,偏生傾心於我,這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兒。可見,是我這個奶奶有些狐媚子手段?」
姚婆子心中一驚。
她是傳了些不好的話出去,可沒有這一句啊!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說未來當家主母是狐媚子
其實誰也沒傳,都是虞明月瞎編的。
老婆子日常里耍些小伎倆,她都睜隻眼閉隻眼,看在二爺的面子上沒急著出手收拾。而今可好,才進門一月出頭,就敢舞到她頭上了。
明月昂首正坐在玫瑰圈椅上,對著漱玉揮了揮手:「二爺信重你,叫你管著二門上的人,我便也沒調你去別處。可現下前頭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我便不得不問問,什麼叫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兒?」
話音落,漱玉已行至姚婆子面前,揚手狠狠給了兩巴掌。
姚婆子瞪圓了眼呆坐在地上,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明月笑了笑,輕描淡寫問:「這一個巴掌,你看拍的可響?若是還嫌不夠響,漱玉——」
不等漱玉動作,姚婆子連連叩首求饒起來:「響!響!響!求二奶奶給奴婢一個機會,我定將外頭那些個嚼舌根子的收拾妥帖。」
虞明月嗤笑一聲,對著外頭廊子下揚了揚下巴,問:「你們都聽到了?」
明間的門大開著,姚婆子聽到齊齊整整的「是」,不敢置信地回頭望去,正與那些或怨恨、或憤慨的眼眸撞個正著。
她驚慌失措,還想要說些什麼彌補。
明月卻再也沒給機會。
漱玉得了眼神示意,走到門外敲打:「今日你們若想將功折罪,也莫要再藏著掖著了。姚婆子這些年乾的烏糟事,有一樁算一樁全都抖摟出來,若指認得多,咱們二奶奶指不定還能大發慈悲,將你們調進院裡來伺候。」
外頭低眉臊眼的丫頭婆子一聽這話,登時來了勁兒。
姚婆子不仁在先,可別管她們不義。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將這惡僕的罪行捅出來,生怕說的慢了,頭功就要被人搶去。
虞明月在裡頭聽了一會兒,垂眸心中嘆氣。
謝西樓久不在京中,這些人都已不知何為規矩了。要調教這樣一批「野馬」,還不如從外頭尋些年紀小吃不飽飯的,只要本分肯幹活兒,苔園就能好好養大她們。
拿定主意,虞明月叫漱玉將人都帶下去。
祝嬤嬤和另一位陪房媽媽已在後頭備好了紙筆印肉,自會拿了證詞,安頓好她們。
至於姚婆子……
明月垂眸,笑著詢問她:「是你自個兒去藏春塢找夫人坦白領罰,還是我親自送你過去?」
……
姚婆子這些年貪墨不少,又暗地裡惹出不少是非,下人院幾回打起來都是她在背後搞鬼。最終,孟夫人狠狠將她打了二十個板子,趕出國公府去。
苔園這裡,除過明月帶來的陪房們,餘下的丫頭和粗使婆子也都做了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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