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西樓聽著這半藏半露的話,心裡頭軟的一塌糊塗。
他坐得更近一些,拉過明月的手:「的確是不能陪你過年了。大軍臘月三十啟程,如若順利,明年春闈發榜之前,定然能歸家。」
「我不在家,二奶奶凡事且先記著帳,忍一忍,待我回來再為你一一報復回去。」
虞明月含羞帶臊,嗔他一眼:「我才沒有那麼嬌蠻!」
謝西樓輕笑:「我倒寧願你再嬌蠻一些。」
兩兩相望,眸中皆是情意。
外頭不知何時落起了鵝毛大雪,幾個丫頭們在院前小聲歡呼著,說要給姑娘堆個雪人出來。
虞明月瞧一眼窗外,對謝西樓莞爾笑道:「今夜大雪,想必來年定是個豐年。那就提早祝二爺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謝西樓眸光微閃,看向明月的眼神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深情,以及一絲絲幾不可查的占有欲。
跟隨父親習武數年,西北大營又是三年,已經許久沒聽到這麼簡單的祝福了。
只要平安快樂,就足夠麼……
這般想著,謝西樓一手摩挲著明月的指腹,另一手早已不由自主地輕輕扣著她的下巴,傾身上前落下一吻。
而後,貼著她低聲咬耳朵:
「歲歲年年,二奶奶快活,我便快活。」
第31章
新年伊始, 東宮的氣氛比往日更活躍些。
太子妃的身孕已滿三月,胎象安穩下來,人也能吃得進去東西不再吐的厲害了。太子這幾日除過去宮宴上露露臉, 幾乎全天都陪在身邊。
太子不過來,虞明笙卻想著法兒派人去給他送溫暖。
今日是一盞去火的梨羹,明日是補身的烏雞湯, 叫太子殿下心中生出一絲絲愧疚來。
正月初三,蕭仁光主動過來她院子, 說:「初七人日宴,太子妃有著身孕不方便出席, 便由笙笙隨孤一道去, 也好給你解解悶兒。」
虞明笙惶恐問:「那張側妃……」
太子蹙眉:「她代太子妃出席了除夕大宴和家宴,足夠風光了,還不敢忤逆孤的意思。」
明笙羞怯笑著點頭,倚在太子肩膀上。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倒方便了她往外頭遞消息。
新春宮宴分為好幾輪,七殿下和大姐姐自然要出席每一場, 除此之外,初七那場「人日節」大宴,還有被陛下親自點名的五妹妹一道參加。
保險起見, 宮宴那日,虞明笙只帶了打小就伺候的丫鬟小桔。
酒至酣處, 席間一片和睦, 歌舞昇平。
明笙給小桔遞個眼神,丫鬟會意,擎著一壺好酒退下去。趁著太子爺被人團團圍住,應酬不過來, 小桔連忙拐道去了虞明月的席位邊,將一壺酒水連同壓在底下的字條一併奉上。
她垂著頭,如蚊子哼哼:「五姑娘,三姑娘說這酒入味,請您一併嘗嘗。」
說完,連忙直身走遠了。
虞明月今日獨身赴宴,反而沒什麼人注意這頭。她渾不在意地吃吃喝喝好一陣子,這才借著口乾飲酒的時機,悄無聲息將那字條藏在袖中。
及至午後,宮宴方才作罷。
虞明月挽著明澤一道出了宮門,坐上王府的車駕,將蕭珩攆去後頭那輛國公府的馬車上。
見四下安全了,明月將字條遞給明澤。
明澤才瞧了一眼,瞳孔驟然放大。待仔仔細細看完,便順手將馬車上的香薰爐子打開,盯著字條焚乾淨了,這才蓋上蓋子。
「三妹妹托人送來的?可能保證消息是真?」
虞明月答:「是自小在三姐姐身邊伺候的小桔藉機送來,我瞧過三姐姐的神色,當是真的。」
虞明澤聞言便蹙起了眉頭。
東宮夫妻倆本就是兩條心,檀家鬧出這樣的醜事,倒也不算稀奇。這事兒可以暫且壓著,日後拿來當作壓垮蕭仁光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檀傢伙同趙家、宋家一道貪墨的帳目上,為何會是鄭奇簽字畫押?
咬金的父親莫非早就認識宋家人了?
明澤斟酌著用詞,試探問:「五妹妹可知道,咬金家中這門生意何時做起的?」
虞明月在大宴上就想到了這一點,見大姐姐與自己思路類同,神色也嚴肅起來。
「咬金原叫鄭大妹,她雙親本是涼州武威一帶的行腳商,以往做過最遠的生意也就是到洛陽,後來咬金七歲那年,不知他們得了什麼機緣,竟能帶著一家老小遷來建康城落戶。」
虞明澤聽到涼州,臉色已經不是很好。
先前五妹妹說起過,咬金父母主要販賣老家涼州武威一帶的酒水、熏醋和禿頭麥之流。
這禿頭麥,便是涼州駐地將士們的主要口糧。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只是事關重大,一時不敢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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