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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书生眼眸一亮,殷勤道:“此事自然好说,我将你的事情同这位朋友的事情一起和表叔说,他自然会安排你们的销路。”
“哦?陈节度当真会收下花卉?”
“那是自然。”瘦书生信誓旦旦。
茅元仪冷下声音:“胡说,陈君根本不喜欢花卉,他一旦闻到就会起皮疹,因此他的府中根本没有一朵真花……”
吴宜归的眸光里也带了一点冷意,对着胖客商客客气气道:“他在骗你,切勿上当受骗。”
瘦书生被戳破后愠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胡说八道,我记起来了,陈节度府中的确没有花卉,是王府郡主需要花,是我记错了。”他冲着胖客商道,“你若再磨磨唧唧,你的一船煤炭都要坏了。”
茅元仪漫不经心道:“郡主也不喜欢花。”
这下那人呆傻错愕,怎会有女子不喜欢花?
胖客商终于看出他是个骗子,气呼呼地站起来冲着他的脸泼了一杯酒,撩起袖子要打人:“你这个骗子,居然想骗我!”
“你们——”瘦书生躲避不及,满身酒味,指着三人气急败坏,“你们等着瞧!”
“等着什么等着,我现在就把你揍趴下!”客商怒气冲冲,脸上涨得通红。
“稍安勿躁,这里是不系楼,你看小二哥和掌柜的都在瞧你,上头还有贵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我是你,不会在此胡闹。”吴宜归劝解说。
胖客商走南闯北,自然有点情商,见着那瘦书生已经抱头鼠窜,便也作罢了。回头冲着吴宜归抱拳:“多谢公子提点搭救,您这是救了我一条命,不,您救了我们一船人的性命!”
吴宜归笑了笑:“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我倒是有些事要请教兄台。”
与此同时,在三楼的包厢里,原本紧闭的房门开了一扇,端坐在里面的人若无其事地饮茶。她可以透过房门,清楚地看见楼下大厅的动静以及看见在大厅内侧的一大片白墙之上的那三个飘逸不羁的字——不系楼。
那是柳容修在不系楼落成的时候亲笔所提,不错,这楼名是柳容修所取,她拗不过前国师玄奕,无奈之下为此楼提名。纵然时过境迁,却能留存至今,这三个字随着不系楼南来北往,走遍大好河山。但是柳容修却是一生都没有出过皇城,她自小长在皇城,也死在皇城。
叶蓁已经坐在这里许久,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她手执酒杯,对着不系楼三个字独酌,桌子对面空无一人,却摆了椅子和酒杯碗筷,仿佛有个人陪同她坐着一样。
“殿下,吴姑娘好像要离开了。”张岱回禀,“她是和一个客商一同走的,那客商与淮南王有交易,吴姑娘会不会已经觉察到了什么?需不需要派人将她带走看着,以免影响殿下的大计?”
叶蓁捏着酒杯:“不需要,你继续派人跟着她,切勿让她察觉。”
张岱担忧:“可是她已然知道殿下您的身份,若是张扬出去,我怕会有闪失。”
公主身份尊贵,此次出行虽然也有护卫,但毕竟不比京师安全。如果行踪泄露,难免会被人盯上,简直防不胜防。公主在朝中并不完全顺风顺水,拥护小皇帝的帝党如果知道了公主不在京师,定然会趁虚而入搞些动作,因此此行必须严格保密,尤其不能让司军元春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蓁手中缓缓转动酒杯,看着水中倒影,不疾不徐道:“所谓引蛇出洞,必须要有诱饵。既然都出城了,我愿顺势做这诱饵,只是怕那条蛇太胆小了仍旧不敢出洞。”她放下杯盏,曲指在杯壁上轻扣两下,暗中思量:看来得加点筹码,否则毒蛇还会按兵不动。
“张岱,替我传话给陈君,就说本宫要亲自恭贺他新婚。”
“但是殿下您此行隐匿,我们人手原本就已经不足,一旦您公开露面岂不是会更加陷入危险之中?”张岱更加担忧。
叶蓁道:“我越是高调,就越是有人会不安。只要他不安分了就会忍不住出手。”
张岱见叶蓁心意已决,只好领命去办事。
叶蓁垂视下堂,吴宜归已经同胖客商一同出了不系楼。
当年按照前国师玄奕的吩咐将玉珏一分为二,一份留在自己身上,另外一份随同柳容修下葬。她下令修葺了七十二座疑冢为柳容修掩护,因为玄奕说,柳容修终有一日会回来。虽然一向不信鬼神,但叶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送柳容修下葬,总觉得洒下黄土那一刻,她就会和柳容修永别。
没想到玄奕没骗她,人死真的能复生。然而玄奕却没有告诉她,回来之后的柳容修不认得她,也不记得当年的事情,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自称吴宜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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