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嘭”的声,茶盏底部磕在桌面上的声响,堪比惊堂木的效果,让人心头一颤,浑身哆嗦。李宣流跟李兴盛转过身,李兴盛哆哆嗦嗦说,“我、我不知道啊。”这事不是由三皇子找人托关系掀过去了吗?为何又在今日问起。“你不知道,但有人知道,牢里的劫匪已经将你指证出来,你买-凶花的银钱,上面也有‘秦记’的印记。人证物证具在,来人,把他拿下!”窦大人开口,左右衙役瞬间上前押住李兴盛。就在这时,忽然有衙役从外面小跑进来,站在正厅中间跟窦大人说:“大人,一位姓袁的先生请见大人,说他是受三皇子之托,来问问秦李两家的事情。”袁先生,三皇子府上的幕僚,虽没有官职在身,但像京兆尹府府尹这样的人,都得给他几分脸面。事情陡然起了变故,像是平地起风一般。秦李两家的事,要有皇权插手了。沈酥皱眉看向秦虞,秦虞倒是老神在在站着。萧锦衣之前便说过,山匪一事,窦大人心里有数。所以她今日愿意相信这位连官帽都没戴的大人,信他头上那根朴实无华的木簪,信他是位清官。老太太沉下脸,“我秦家的事情,何时需要劳烦三皇子操心了?”李宣流却说,“母亲,秦家本就是皇商,秦府有事,三皇子派人来询问很是正常。”老太太不肯应李宣流这声母亲,只觉得恶心。衙役进来说袁先生来了后,李兴盛立马扭动左右肩膀,将钳制他的衙役甩开,“松手。”他上头来人了。没枉费他在三皇子身上花了那么多银钱,如今总算看见成效了。等袁先生过来,说不定能连下毒的事情一起重判!李兴盛眼神阴翳地看向秦虞,今日势必要让李管家改口攀咬秦虞,然后将秦虞送进牢里,这样秦记依旧是他们李家的,也算给他儿子报仇了。衙役被李兴盛推开,一时间不知道还拿不拿他,只得仰头看向窦大人。窦大人下意识抬手扶自己的帽子,手都抬起来了,才想到帽子被他放在轿子里。“什么袁先生,”窦大人沉声道:“本官办案期间,跟本案无关之人,一律不见!”“是!”衙役瞬间上前,重新扭住李兴盛的两条胳膊。李兴盛傻眼了,愣怔怔看着窦大人,“你敢!那可是袁先生,是三皇子府上的幕僚!”“一个无官无职跟本案无关的人,本官管他是谁,”窦大人道:“此案人证物证具在,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也是这么判!”“李兴盛,你在京郊买-凶-杀-人,皇城之下,你胆大包天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试问你将天子威严放在哪里,将我朝律法放在何处?”窦大人拍茶盏,“李兴盛,判死刑,缓刑半年,春后问斩!”在京城边上买山匪杀人啊,影响实在恶劣,如果不是先前证据不足,窦大人早就可以断案了。“管家李列,下毒杀人未遂,但却参与买-凶-杀-人一事,打三十大板,判死刑,缓刑半年,春后问斩!”主仆两人,黄泉路上算是有个伴了。李管家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闻言还算冷静,李兴盛却不愿意,他怎么能死呢。他看向李宣流,挣扎起来,“哥,哥救我,哥你救我!”李宣流也没想到窦大人不顾三皇子的脸面,执意要断此案。他看向窦大人,本想说些什么,可窦大人连官帽都没戴,他将功名跟生死都放在了身后,权势又哪里能威胁的了他呢。李宣流只得看向秦虞,“你就非要逼死李家人是吗?”“李丘骆是你堂兄,如今因你中毒,生死未明,你心里就没有半分愧疚?李兴盛是你二叔,是李丘骆的爹,你竟连他都不放过,你是要把李家人赶尽杀绝吗!”秦虞掀起眼皮看李宣流,“我为何愧疚?愧疚的是下毒的人,是他毒杀了李丘骆,不是我。”“我在京郊被人刺杀时,你有没有问过李兴盛,就非杀我不可?就不能放我一条活路?”秦虞道:“我那时离秦家不过一道城门,我若不敌,此时人早已死在城外,连家门都回不来。你面对我的死讯时,是否会抱着我的牌位跟李兴盛讨个说法?”老太太一想到当时的凶险,眼睛就有些湿润。门外沈酥也抿唇心疼,那时候她的确不知道秦虞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两人客栈一别,险些成了最后一面……白氏跟李家兄妹都沉默不语。他们心里清楚,李宣流不会为秦虞讨这个公道。李宣流被秦虞问的哑口无言,只苍白无力的说,“虞儿,我是你爹,怎么可能不在乎你的生死,可兴盛他是我亲弟弟,我又怎么能不管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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