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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李仙姑还是决定拆开信纸,而见一纸信件简略书写着几行小字,竟是柳小姐笔记!?
拿信的手掌剧烈颤抖起来,李仙姑惊喜交加,一面阅读信中内容一面莫名兴奋:“柳小姐真是神人,真是神人!事隔一月,竟也能料准今时状况,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狂喜过后冷静下来,李仙姑眼神再度黯淡,像是要呼出胸腔内积郁的惆怅,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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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到了么?”夜幕中的“花红柳绿”灯火通明,高阁长廊上,邬娘行走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急匆匆快步向前,口中低声询问身旁奴婢。
“回邬娘的话,已经安然送到《香君观》了。”顿了顿,那年纪颇长的稳重丫头终于忍不住劝道:“邬娘,有句话我憋在肚子里实在不吐不快,那柳红嫣无有根基、势单力薄,只凭些小聪明侥幸在暗狱里活了下来,那不过是昙花一现;
如今她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您何必为个不相干的人得罪许娘,您可知如今这些管事里头,许娘独得楼主垂青,又手段高明势力极大,若一怒之下降下雷霆……”
“你说的我都知道。”邬娘突兀停下脚步,总算令忠心耿耿的大丫鬟得以歇脚喘息:“可是……可是柳红嫣,她救了霞儿的命。”
“那不是救。”大丫鬟皱眉反驳。
“那,就是救。”邬娘平缓的眉梢扬起些许弧度,望向天边清冷的月光,坚定道:“人无信不立,我当日许诺她不杀霞儿便任她差遣,此事说到做到,就是得罪许娘也在所不惜,这都是我的命。”
“邬娘,您不必如此啊!”大丫鬟语气有些哽咽:“您走到如今如履薄冰有多艰险、有多不易,却为了个初出茅庐的柳红嫣豁出性命,你那信送与不送都影响不了大局,柳红嫣与翡翠、许娘为敌必死无疑,这都是何必呢?何必呢?”
邬娘一笑,轻轻拍了拍大丫鬟肩膀,仿佛早已洞彻了什么,神色极是坦然:“走吧,不论如何我都无怨无悔,你很好,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大丫鬟咬着嘴唇再不作声,陪邬娘继续快步向前回到卧房。
打开房门、点燃烛火,邬娘刚缓口气,便惊骇的发现里间圆桌上正坐着一人独自斟饮,那竟然……是许娘!?
邬娘与大丫鬟互视一眼,手掌不自主的开始颤抖,心底升腾起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压垮。
“老姐妹回自家屋子都这般客气么?过来坐吧,咱们也有许多年没有一同喝酒了。”
见许娘满脸含笑向自己招手,邬娘深吸口气,默然上前坐到许娘对面。
“来,喝酒。”许娘为邬娘倒了一盏小酒,笑道:“这可是妹妹封存多年的女儿红,本打算等冬藏丫头大婚再取出来的……唉,不说了,来,姐姐尝尝。”
邬娘颤着手掌接过酒盏,当着许娘的面一饮而尽,原本慌张忐忑的心情也随醇厚甘鲜的酒香入喉平复下来,展颜与许娘笑道:“上回喝酒,还是二十年前,你当时成为管事正是春风得意。”
“那还是姐姐提携、楼主厚恩。”许娘笑着拍了拍邬娘手背,叹道:“转眼间已过了那么多年,人老了,那时的姐妹也只剩下你和我了。”
“我……”邬娘忆起与许娘过往种种,她们曾陪伴花海棠一同历经苦海,那时是多不容易,每每想起都叫人潸然泪下,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邬娘红着眼眶,道:“好妹妹,姐姐知道如今能够过好,还得多亏你的照拂,姐姐是个没本事的,要不是你与楼主顾念往昔旧情,我……”
“姐姐。”许娘笑容温和,打断了邬娘言语:“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来,咱们喝酒。”
“对,对。”邬娘一笑,用手指抹掉眼角泪花,与许娘又碰了杯酒,方才又道:“妹妹,姐姐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把权看得太重,俗话说来有得有失,你放弃那么多来博这一人之下,就连儿子也……这划算么?”
“有何不好?”许娘声音微有拔高却又立时以笑声遮掩下来:“人活一世岂可碌碌无为?你说一人之下不好,那万人之下可好?傻姐姐哟,人得多为自己考虑,你这样好的性子,这样好的人,还不是……唉——”
“妹妹,这事是姐姐顾不住昔情分,是姐姐做的不地道……”邬娘又饮一杯酒,而后“哇”的一口呕出鲜血,左手撑着桌面,右手死死按住肚腹,泪眼婆娑道:“只求你不要为难霞儿……”
许娘稍稍仰头,眸中泪光一闪而逝:“姐姐放心去吧,从今往后,你家姑娘我会视若己出绝不亏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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